骆时行心里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小心翼翼地掀开那些芭蕉叶看了一眼。
芭蕉叶之下,野猪躺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而它的脑袋旁边许多芭蕉叶都染上了红色的血迹。
骆时行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得微微一愣,将所有的芭蕉叶都掀开之后才发现那些血迹是因为野猪的头上破了一个洞。
因为对方的毛又黑又长,他看不出这个洞到底什么情况,也不敢真的去看,只知道现在野猪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至于对方头上为什么有洞他的目光转移到了旁边那一串已经被摔得七零八落的芭蕉上。
芭蕉树结果的样子跟香蕉是一样的,都是中间有一根杆,然后芭蕉一圈一圈的从那根杆上长大。
基本上这一串芭蕉至少有六七层,六七层的芭蕉至少相当于三盘多芭蕉,那个重量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从上面掉下来以及中间这根杆还很结实,被这东西砸一下,后果可想而知。
更不要提当时芭蕉上还带着一个骆时行,野猪现在还能喘气都是生命力顽强的象征。
如果是其他时候,骆时行可能还会同情一下这只野猪。
然而他先是被撵上了树,后来又被撞的从树上掉下来,如今这野猪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他幸灾乐祸还来不及,怎么会同情。
而且他甚至还一不做二不休的走过去抱起那串贼重的芭蕉又在野猪的脑袋上砸了两下,一直到这只野猪没有任何反应,彻底不动这才放下心来。
为了确定野猪是不是真的被砸死了,他甚至还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野猪的鼻息。
在确定没有任何气息之后,骆时行这才松了口气。
危机过去之后,身上那股劲儿一松,他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点痛,想要坐在地上休息一下,结果屁屁和大腿一碰就针扎一样地疼,他看不到后面不知道什么情况,这里也不是检查的好地方,便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支撑身体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骆时行就有点为难了,这只野猪勉强算是他的猎物,肯定要弄走加餐的,可问题是这玩意太重了,骆时行尝试着拽了一下猪腿发现需要很大的力气才可以,但是留在这里他又有些担心。
万一有什么猛兽闻着血腥味过来把他的猎物给据为己有怎么办?那他不白担惊受怕了?
骆时行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干脆捡了一些树枝编织成了一个简单的树枝垫,用树皮绳把树枝串起来之后,他就嘿呦嘿呦的用力推野猪的身体,让它往拖车方向翻滚。
推上去之后,他就只需要拽着树皮绳拖着走就可以了。
只是这样也不容易,骆时行几乎是用遍了各种姿势,一开始用力拽着树皮绳后退着走,只不过这个方式容易脚下打滑,而且看不到身后的景象,还需要是不是转头看一眼然后再走,比较麻烦。
于是他干脆把树皮绳搭在肩膀上仿佛纤夫一样拖着往前走。
这个倒是比之前方便一些,但哪怕骆时行没受伤的时候都不好拖动这玩意,现在身上有伤更是艰难了许多倍。
也亏了放置陷阱的地方距离他们住处不是很远,若是太远的话骆时行怀疑自己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当然,如果真那样,他就算再舍不得也会放弃这只野猪。
夜晚的树林很危险,骆时行经常在临睡前听到山里狼嚎的声音。
虽然他没见过,但山里一定有狼。
现在想来,没遇到才是运气好,之前程敬微就说过山里也有野猪,而且还不少,那时候他都没放心上,现代人对于野猪都只存在于想象中,他压根就没见过,也很少听到野猪出没的消息,所以下意识就给忽略了。
结果遇到一次就差点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进去,他决定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好,出门在外也要多观察,若是看到猛兽的脚印之类的一定要避着走。
想到这里,骆时行也有些惆怅,他对野外生存并不很擅长,能够找到食物纯属是因为读书多看得多,能够通过外形或者是各种办法弄回来。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就是亚热带雨林里的食物真的很丰富,换成别的地方他也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
如今看来,食物丰盛的同时也是隐藏着危机的。
骆时行这一路时不时换一个肩膀拖着野猪走,等他出现在程敬微的视野之内的时候,程敬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刹那,程敬微连拐杖都来不及拿就一路跑到了骆时行面前看着他身后的野猪震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骆时行抬头看向程敬微咧开嘴笑了笑说道:阿微,我抓到野猪了哦,我是不是超厉害的?
程敬微伸手捧住他的脸仔细看了看,十分心疼说道: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哪儿受伤了?
骆时行本来想说没有地方受伤,只是他的脸和脖子这些露出皮肤的地方应该是有伤口的,因为这一路上他一直在出汗,一出汗就能感觉到一阵阵刺痛。
是以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也没受很严重的伤,哎,别动别动,我自己拖过去就行啦。
程敬微伸手想要帮骆时行将野猪拖回去,他毕竟比这孩子力气要大一些,然而骆时行担心他的腿死活不肯。
程敬微面色难看的按住骆时行的肩膀想要制住他,结果就看到骆时行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看上去似乎很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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