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裴炀一直闷头干吃饼,裴知良看不下去:“不噎?喝点牛奶。”
裴炀:“挺嫩的,不噎……”
他昨晚一晚上没睡好,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傅书濯的拥抱。
海豚娃娃很大,也很软,但不会主动抱他,也不会有令人心安的体温。
他悄悄发了条消息给旁边的傅书濯:我能不能跟你去公司?
傅书濯垂眸看了眼,单手打字:你让爸一个人待家里?
裴炀抿了下唇,自以为不显眼地看向裴知良。他还挺喜欢原主爸爸,但又有点怕,太严肃了。
他又打下一行字:那你今天能不能早点回来?我不知道怎么跟爸相处。
这句傅书濯没回,裴炀等了半天,被裴知良瞥了一眼才老实干饭。
傅书濯勾起一抹笑意,故意夹了点胡萝卜丝放饼里包好,递给裴炀:“吃点素菜,营养均衡。”
“……”裴炀差点就被傅书濯昨晚的伤心样子骗了,混蛋就是混蛋!
当着长辈面挑食总不好,他只好乖乖吃完,比裴知良这个老人家还细嚼慢咽。
傅书濯雅致地擦拭嘴角:“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裴知良淡道:“开车慢点。”
傅书濯拿起外套和车钥匙:“中午会有阿姨来做饭,晚上我和炀炀做给您吃。”
父子俩都是一愣,裴炀一边高兴一边愁,高兴的是傅书濯这么说代表他今天会早点回来,愁的是他怕自己做的菜裴知良不喜欢。
灼灼迈着小碎步送傅书濯上班:“喵,喵~”
“再见。”傅书濯抱起它揉了一把,才关门离去。
裴炀撇撇嘴,小妖精。
裴知良端起杯子:“它叫什么名字?”
裴炀:“灼灼。”
裴知良一顿,才抿了口牛奶:“哪个zhuo?”
“灼烧的灼。”裴炀知道他误会了,耳朵不由一红。
裴知良拍拍手,唤道:“灼灼,来。”
灼灼特别亲他,昨晚也是跟裴知良睡得,听到叫唤立刻小跑过去,跳到爷爷腿上。
裴知良:“它多大了?”
裴炀:“医生说应该一岁多。”
裴知良:“什么时候养的?”
裴炀摸摸鼻子:“才养几天,是小区里的流浪猫。”
裴知良嗯了声:“带回来了就好好养。”
裴炀一愣,下意识问出了心中的委屈:“您以前为什么总不让我养狗?”
裴知良一怔:“你想起来了?”
裴炀有点懵——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可能是《张扬》里记录过这件事,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帮原主问出口。
裴知良陷入回忆:“那时候你总说我偏心姐姐,你姐姐养猫我就让她养,你想养狗我就不许。”
“但你姐细心又有耐心,她养了猫就会自己负责,现在那猫还活着呢,整整十八岁了。”
裴炀看了眼悠然自得的白猫,有些想象不到它老的样子。
裴知良一点没顾忌儿子生病,该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你那时候什么性子啊?风风火火,做事三分钟热度,你姐的猫又怕狗,我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不过也不止这一件事,是很多小事累在一起,两人脾气都犟,加上青春叛逆期,他们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吵架。
吵着吵着,就再没了冰释前嫌的机会。
后来有几年,裴知良都在反思,当初裴炀能毅然决然地选择傅书濯,是不是也因为家里给他的爱不够,才会被别人哄得团团转。
“爸给你道歉。”裴知良顿了顿,“以前不该总凶你、训你,对不起。”
裴炀一下子慌了神,这声对不起他哪里受得起。
他眼眶不知不觉地红了,只能替原主说声没关系,是小时候不懂事,计较太多。
裴知良眼里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可能也不记得,你还有个哥哥,我们家三个孩子,属你最皮,从小就喜欢上蹿下跳,还跟大鹅斗过法。”
裴炀没忍住问:“谁赢了?”
“我们成年人都未必打得过鹅,你那会儿就丁点大。”裴知良用灼灼失作为参照比划了下,“大概就三个它高,还不到我腰,硬揪着大鹅脖子说要吃它,被它撵了一路。”
裴炀老脸一红,嘟囔:“小时候不懂事。”
“要不是你哥护着你,你早被它一翅膀扇飞了。”
“……”妥妥黑历史,裴炀第一反应是千万不能让傅书濯知道,不然又要被抓到把柄调侃。
话题打开后,气氛总算没那么尴尬了。
裴炀安静听着裴知良说以前的事,总忍不住羡慕,如果他爸也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就好了。
等到傍晚四点多,裴炀终于收到傅书濯发来的语音:“进电梯,我在一楼等你。”
裴炀鬼鬼祟祟看向裴知良:“爸,傅书濯喊我出去。”
裴知良也听见了语音:“去吧,注意安全。”
换好鞋出门,裴炀终于一身轻松,和长辈同处一室还是太有压力了。
傅书濯就等在一楼电梯口,门一开裴炀就看见了他:“我们去哪?”
傅书濯带他上车:“买菜。”
裴炀开始紧张:“万一我做的饭菜爸不喜欢……”
“不会的。”傅书濯给他扣上安全带,“这么多年你也没给他做过一次饭,他肯定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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