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真希当然知道格劳格拉曼说的喜欢,不过是同学之情,况且这种傻狮子也不会有恋爱的那根筋,就算是有学姐冲着狮子的那张帅脸,熟悉之后也对于这种纯洁到不可思议的孩子没有了任何除了关爱以外的情绪。
但女孩子还是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个直球打了个措手不及,耳根不由自主地染上红色,之前准备好的训诫的话语,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里的空气,随着格劳格拉曼的话语蓦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禅院真希忽然有点明白格劳格拉曼是如何没有被严厉的夜蛾正道打死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小狮子皮糙肉厚,对着这种家伙,没有几个人能真的下得了重手。
也是真希和夜蛾正道抵抗的经验不足,江户川乱步在福泽谕吉那里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眼看格劳格拉曼就要顺利过关,小侦探也想效仿一下,那种直白的黏黏糊糊的话语,有些别扭的自己肯定说不出来,但是打滚撒娇乱步还是很有经验的。
只是这么些年来,福泽谕吉对于可爱的东西的抵抗力也有所长进,明明是猫奴,但面对自己家的绿眼睛猫猫的卖萌却可以做到视而不见的地步。
“乱步,你到底吃了多少?”
“只有一点点,”江户川乱步哪里会直接承认,但还是在社长严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声音越来越小,“只吃了一袋,不,两袋,不,真的只有一袋!”
福泽谕吉没有立刻作出回复,只是再次看了看侦探和狮子少年脚边的零食包装袋。
“格劳也有吃的!”
“可是我只吃了粟米条啊?”紫毛狮子满脸疑惑。
“你明明也有喝汽水的!”
“可是乱步喝的最多啊!”
这一来一去的对话宛如小学生吵架,两只猫猫在俩小时内建立的革命友谊瞬间崩塌,友谊的小船碎成渣。
福泽谕吉和禅院真希只能无奈地把两人分开,单独教育。
在经历了一番痛苦的熊孩子掰正教育之后,江户川乱步和格劳格拉曼不得不在监护人们的监视下视死如归地扎上围裙,进行侦探社的打扫工作。国木田独步则被委以分配任务的工作,青年指挥起两个闯了祸的孩子可是毫不手软。
江户川乱步踮着脚在那儿擦玻璃,一边哀悼着自己逝去的喝汽水的机会,一边严重怀疑金发青年在公报私仇。
经过这一次同仇敌忾,社长和禅院真希莫名其妙地气场对付了,福泽谕吉乐见其成,这对于接下来的合作自然有好处。
这边的武装侦探社是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横滨的黑暗一面却是暗流涌动。
阳光透过靠近天花板的气窗投射进来,把对于一个独自居住的孩子来说有些过于宽阔的房间照亮,床铺和书桌都被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之中,原本空荡荡的书柜里也被塞满了五颜六色的绘本。
但抱着恐怖人偶的男孩却安安静静地坐在唯一没有被阳光笼罩的衣柜的阴影里,比他怀里的人偶更像是死物。
被从港口带回来的之后,他被森鸥外以地下室有害于儿童健康的名义换到了这个更大些的房间,梦野久作知道那个男人不会这么好心,来传达森鸥外口谕的太宰治也是一脸像是憋笑的奇怪表情,但他也没兴趣去深究自己讨厌之人的想法。
木制衣柜是梦野久作唯一要求从原来那个禁闭室里带来的东西,和这个一切都是崭新的房间有些格格不入。
铁门的锁芯发出转动的声音,男孩空洞的眼睛里呼然想被注入了灵魂一般亮起。
来者是端着托盘的太宰治。
这让梦野久作的面庞流露了一瞬的厌恶,又很快恢复了甜美的笑容。
“太宰先生!”有着黑白两色头发的男孩亲近地喊着黑发少年,状似欢快,但眼神中却满满地是深沉的不欢迎的意思。
“好久不见了,Q。”太宰治选择性忽略了男孩的厌恶,笑眯眯地端着托盘,和男孩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好像他们的关系很好一般,“看起来最近过得不错。”
“真是承蒙太宰先生和森先生的照顾了。”梦野久作的语气带着可爱的上扬的语调,就好像他真的很开心一样,即使他和太宰治都明白这只是假象,但要是能恶心到太宰治,也算是如了他的心意。
作为梦野久作恶心人手段的师从对象,男孩的段数还轻易恶心不到黑发少年,年轻的港口mafia轻轻松松地就把话题接过,还异常随意地回复了一句:“不用谢我。”
看到男孩依然维持得非常完美的笑容,太宰治忽然感到有些无趣。
梦野久作被港口mafia视为禁忌,但太宰治本人倒是对梦野久作的存在无所谓,只是男孩没有一开始好挑拨了,不能再味恶趣味的少年提供情绪价值,太宰治当然迅速地对他失去了兴趣。
果然还是一会儿去照看一下黑漆漆的小矮人比较好,太宰治摸了摸下巴想道。他把托盘放到桌上,那个人马怪医拜托他的事就算完成了。
只是对面的男孩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举动让太宰治又有了挑刺的由头。
“好歹说一声‘谢谢,太宰先生。’啊。”黑发少年眯起眼笑得灿烂看见男孩入冰雪般消融的假笑,笑意更是加深。
“或者像昨天那样,叫‘大哥哥’也不是不可以哟,公主殿下。”太宰治惟妙惟肖地模仿者梦野久作叫鬼火精时的语气,还叫出了那个让梦野久作的神情骤然变得的阴沉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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