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大军撤退后半月,高昌派往胶州的使者也返回金州。使者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到访过胶州的高府家丁高禾。金州只是一座县城,没有行宫,蜀国公主只能暂住在一座庄园内。在前往公主居所的路上,高昌叮嘱道“待会见到公主,切记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否则出了差错,没人保得住你!”高禾神色紧张,说道“胶州的见闻小人皆已告知家主,殿下想要询问什么,直接找家主即可,何必召见小人?”高昌说道“殿下召见你是你的荣幸,你只要记住,问什么答什么就可以了!”高昌答道“小人谨记!”
蜀国公主的暂住的庄园依旧挂上了“蜀国公主府”的牌匾,高昌与高禾进入府内,直接被侍女领入一间大厅。大厅虽然陈设简单,却也宽敞明亮。蜀国公主随后来到,开门见山说道“对于本宫出访胶州,王浩作何回应?”高禾偷偷看向高昌,没有作答。高昌连忙起身,一边向蜀国公主赔罪道“此人是微臣府上的家生子,自小没见过多少世面,还请公主殿下见谅!”蜀国公主说道“无妨!”高昌又看向高禾,说道“知道什么说什么,不知道就说不知道!”高禾连连点头,又看向蜀国公主,发现竟然是一位十分漂亮的姑娘,瞬间放松了许多,说道“王公子说‘公主莅临,蓬荜生辉!’而且他还派出了港口最大的两艘船,专门来迎接公主!”蜀国公主问道“那两艘船现在何处?”未及高禾回答,高昌直接说道“就停在旅顺港!”蜀国公主问道“你见过?”高昌答道“那两艘船并非空载而来,船上装满了粮食、布匹、美酒,还有一箱胭脂水粉!”当高昌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已是十分轻微。蜀国公主面露疑惑,问道“王浩这是何意?”高禾直接说道“王公子说这两船货物是他本人送给殿下的乔迁之礼!”
蜀国公主说道“你回来已有两日,本宫为何没有看到这些东西?”高昌说道“胶州的人说了,他们要亲自送来府上!”蜀国公主又问道“为何?”高昌说道“这似乎是汉人送礼的规矩!”两船货物对眼下的金州而言已是极其贵重的厚礼,然而对于如今的王浩来说却只是九牛一毛。高昌默默低头,没有说话,却在心中猜测蜀国公主与王浩之间是否有更深层次的情谊。谈到此处,不得不说船上发生的一件小事!
高禾本就是一个家丁,在他眼中这些东西足够娶十个大家闺秀,所以他在船上时便已断定王浩与公主之间必有私情。胶州到金州,需要绕道蓬莱,海上的行程共有数日。船上无聊,高禾与胶州的一名水兵混的很熟。有一次两人闲谈,士兵眉飞色舞说道“想当年,我家公子一人一车一坛酒初入东京,便被天下第一楼的花魁师师姑娘奉为上宾;一月之后,皇帝召见,从此青云直上封疆一方;再后来,皇后贵妃皆以为我家公子品行良善,前途无量,争着抢着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家公子;无奈这天下还没有那个男人可以同时娶两位公主,最后皇帝亲自赐婚,将最得宠的柔福帝姬许配给了我家公子。”王浩的事迹广为流传,高禾在市井之间也有耳闻,只是不似士兵说的这般详尽。见士兵侃侃而谈,高禾也就没了顾忌,问道“王公子将整整两船货物当做礼物送给我朝公主,你说他们之间是不是”最后一句话高禾没有说完,只是“嘿嘿嘿”笑个不停。
士兵早已会意,说道“辽国如今是个什么局势,你我兄弟都能看个大概,更别说那位公主殿下了!倘若真有一天大厦将倾,那位公主若是没个靠山,岂能善终?”高禾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片刻之后船舱中飘出阵阵酒香,高禾酸溜溜地说道“可惜这些酒都是记录在册的,闻着真是香啊!”士兵自豪地从腰间摘下一个小酒壶,递给高禾,说道“船舱里的任何东西都绝不能碰,但哥哥这壶酒,你却能随便喝!”高禾接过小酒壶,闻了一下,说道“好香的酒!”士兵不自觉昂起胸脯,说道“这可是公子给咱们的福利,只会比船舱里的更好!”高禾小饮一口入喉,但觉甘冽棉柔,借着酒劲,更无顾忌说道“要是以后咱们成了一家人,老弟我是不是也有这个福利?”士兵说道“公子宽厚,规矩也不多,但凡是立下的规矩,就必须遵守,否则必严惩!”高禾试探着问道“如果不小心犯了,会杀头吗?”
士兵摇头,说道“只要你别做天理不容的事,就不会被杀头!”高禾摸着胸脯,说道“这就好,这就好!”又拿起酒壶,劝道“哥哥也来一口!”士兵说道“水兵上了船,就是执勤,执勤的士兵绝不可饮酒!”高禾惊讶,说道“这也是王公子的规矩?”士兵答道“对!”高禾又喝了一口酒,说道“不仅哥哥的酒好,这酒壶也是精巧!”士兵一把夺过酒壶,握在手中说道“这可是纯铜的酒壶,看见上面的‘船帆’图案了吗?整个胶州我们水兵专用!”高禾无比羡慕,说道“可否让我再喝一口?”士兵倒也大方,直接说道“酒你可以喝完,但酒壶得给我!”高禾已是半醉,抢过酒壶,一饮而尽,片刻之后,摇摇晃晃瘫坐到了甲板上。士兵连忙抢回酒壶,重新挂在腰间。船上发生的趣事高禾既不敢告诉高昌,又不敢告诉蜀国公主,只是每每回想起来,都难免一人发笑。
蜀国公主听闻王浩以私人名义送给自己两船礼物,不自觉心中一阵窃喜,沉思许久后说道“王浩可曾向我们提出过什么要求?”高昌回想片刻,说道“王公子的人曾经说过,他们想租借沿海五里的土地扩建港口。”蜀国公主没有多想,直接说道“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