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看向梁椿,说道“报上姓名!”梁椿答道“小人梁椿,北京留守府梁大人家中管事。”阮小七说道“本大王能相信你吗?”梁椿说道“小人只想保住性命,断然不敢造次。”阮小七说道“拿绳子把你的人给我连成一串,牵了跟我走。”说完,领人朝密林深处走去。阮小七吩咐手下,说道“你们在外围警戒,若有闲杂人等靠近,立即驱逐!”说完,匆匆返回宝珠寺。
大殿之内,王伦坐于主位,鲁智深、阮小二、阮小五坐于次席。王伦开口说道“梁中书失了十万贯生辰纲,必不会善罢甘休,大名府咱们需要留一个耳目。宝珠寺地势险要,又地处南北交通要道,不好轻易放弃,我欲留一队人马暂留此处,待我儿回来,再做最后定夺。不知诸位以为如何?”鲁智深说道“这里是寺院,洒家是和尚,最适合留在此处。只是不知大名府派遣何人为好?”王伦说道“大名府中早已安排人手,命他继续待命即可。到时我会将他向鲁头领引荐。”鲁智深答道“明白!”王伦看向阮小二,说道“烦劳阮头领将梁椿押来!”阮小二领命,转身出门,半个多时辰之后,梁椿来到。王伦看着梁椿,问道“想死还是想活?”梁椿看出王伦身份不一般,连忙说道“小人想活!”
王伦微微而笑,说道“拿一百两金子给他。”阮小五不明所以,问道“寨主是说给此人一百两金子?”王伦点头,说道“正是!”阮小五不情愿地从生辰纲中拿出一百两金子递于王伦。王伦结果金子,送到梁椿手中,说道“这是生辰纲中的一百两金子,分于你。拿了金子,你我就是自己人了。”梁椿一个哆嗦,跪在地上,说道“小人不敢!”王伦看了阮小五一眼,说道“拿了金子,可以活命,不拿金子,马上砍杀了你!”说完,阮小五拔出腰刀,架在梁椿脖子上。梁椿颤抖着接过金子,说道“寨主有何吩咐?”王伦说道“给你笔墨纸砚,把你生平履历,九族亲友全部如实写了,只要有一处造假,我就派人杀了你。”梁椿跪在地上,接过笔墨纸砚,一边研墨,一边眼珠转悠。王伦警告,说道“我会照你的投名状派人前去核查,你可千万不要逼我杀你!”梁椿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小人投了大王,自当忠心不二!”王伦说道“如此最好!”又拿过阮小五手里的刀,丢在梁椿身旁,说道“这把刀送于你,万一你欺瞒与我,畏罪自杀时也好有个趁手的家伙。江湖中三刀六洞的死法可是比抹脖子痛苦太多了!”梁椿一面慌慌张张跪在地上书写,一面颤抖着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王伦说道“不敢最好!你只要记住,事情办好了,少不了赏赐,事情办砸了,小心你狗命!”说完,离开大殿。
第二日,王伦在返回梁山之前再次召见了所有人。阮小七问道“不知二十个大名府的人如何处置?”王伦看向梁椿,说道“你以为如何处置你那帮手下为好?”梁椿看向众人,小心说道“以小人之见,寨主可让他们向大名府求救,索要赎金。”王伦说道“他们刚刚丢了十万贯生辰纲,如今又要梁中书为其赎身,梁中书能答应?”梁椿很是肯定,说道“不能答应!”王伦皱眉,说道“既然不能答应,何苦多此一举?”梁椿说道“二十多人都是军汉,他们若真是狗急跳墙,也会给寨主带来不少麻烦。让他们向大名府求救,索要赎金,就是给他们一个希望,有了希望,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在大名府给出回应之前,寨主只要赏赐些粮草,就不会有事端。至于大名府,要么装作不知,要么当场拒绝,到时小人告知他们,小人有一个富户亲戚,愿意借贷些钱财救我等性命。”王伦明白了梁椿的心思,打断说道“就依此计行事,但你的那个富户亲戚,由我指派。”梁椿心思被识破,只得说道“任凭寨主吩咐!”所有事安排妥当,王伦说道“阮小七继续看押大名府的人,待好戏谢幕,再放了他们,返回梁山。鲁智深留守宝珠寺,所有属下都扮作和尚,监视大名府,梁山泊会供应粮草钱粮,切莫交恶四邻。其余人等,收拾妥当,近日随我返回梁山泊。”一切安排妥当,王伦又写了一封书信,命人连夜送往大名府,通知马得草前来相见。快马加鞭,第二日夜,马得草赶来宝珠寺。
王伦在一处厢房同时召见鲁智深和马得草,说道“两位以后在大名府,一内一外,相互照应。”而后看向鲁智深,指着马得草,说道“马得草,老夫同乡之人,曾在我门下读过两年私塾,后来成了我儿亲随。这次为了生辰纲,被派往大名府,监视梁中书。为人很是机敏!”又指着鲁智深,说道“鲁智深,西北边军的悍将,因为在渭州三拳打死了城中恶霸,不得已做了和尚。”马得草嘿嘿一笑,说道“禀寨主,属下在东京城随公子做事时,多次见过鲁头领。”鲁智深一经提醒,恍然大悟,说道“你就是王公子身旁那个小哥,怎么如此打扮,好像花坊里拉客的龟公?”马得草说道“鲁头领好眼力,我在大名府的身份就是妓院里的龟公。”王伦老脸一红,说道“大名府是北方重镇,有的是行当谋生,你为何选个龟公?”马得草答道“其他行当,非主事之人,结识不了高官,打探不得消息。唯有这龟公,日日转悠在高官贵富身边,消息最为灵通。”王伦毕竟是读书人,心中对这‘龟公’多少有些鄙夷,说道“将来有了合适的职位,尽早给我换了!”马得草只得说道“小人记住了!”
这时鲁智深说道“宝珠寺毕竟是个寺院,多少还是要有些正经和尚。洒家虽说在五台山和相国寺听过几天经,可佛家之道,知之甚少。五台山的主持德高望重,对我又有大恩,我想写封书信给他,看能否从五台山派几名僧人来宝珠寺。”王伦思索片刻,说道“此次若非我儿奉皇命前往崂山,老夫也不能亲自出山,此事不急,还是等我儿回来再做决断,不知鲁头领以为如何?”鲁智深稍作寻思,说道“如此也好!”
王浩等人到达即墨之后,县令率衙门众人在城门口迎接。王浩心系二龙山,不欲纠缠,当夜直接带了一千两白银去拜访即墨县令。王浩是徽宗面前红人,即墨县令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迎接。王浩见到县令,说道“找僻静之处,我有事与大人相商!”见王浩气势汹汹,县令马上弱了一截,说道“烦劳公子去我书房!”王浩点头,说道“带路。”县令领先王浩半步,却始终微微弯腰,矮王浩半头。走百十余步,两人来到书房。王浩示意县令关了房门,开门见山说道“我来即墨,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建立崂山县城。建立崂山县城的目的是为了恢复胶州市舶司。所以崂山县只要海滨之地,至于那些熟地良田,我一亩一分也不会染指。”听王浩如此说,即墨县令长出一口气,说道“若公子只要海滨之地,此事就容易多了。”王浩点头,说道“将来你为即墨县令,我为崂山县令,还是要互相照应,切莫彼此拆台。这是一千两白银,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即墨县令连忙说道“公子前来奉的是皇命,官职又高在下一级,岂敢拿公子好处?”王浩将银子放在桌上,说道“无利不起早,但天下之利在于协作共赢,在于互惠互利,而非压榨民众,更非为难同僚!”即墨县令对王浩早有耳闻,说道“公子坦然相待,在下也不该虚与委蛇,银子就多谢公子了!”王浩很是满意,说道“建立崂山县,为的是万里海域。所以沿海渔民,尽量归崂山县所有。”县令思索片刻,说道“不瞒公子,莫说这即墨,哪怕整个京东东路,对沿海渔民也甚是头疼。渔民无地,无地就无恒产,无恒产就无恒心,无恒心就容易四处作乱。如果公子想要接纳沿海渔民,恐怕各州各县都会牢记公子恩德。”王浩皱眉,问道“渔民容易作乱,为何?就因为无地、无恒产、无恒心?”县令说道“渔民无地,只能拿海里的鱼虾扇贝、海带紫菜与内陆之民交换粮食布匹。可海中凶险万分,多有大风巨浪,空船而归事小,丢了一船人的性命也是屡见不鲜。”王浩明白了此种缘由,说道“年景不好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却又不乏好勇斗狠之人,故而与富足之地,多有冲突!”县令答道“公子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