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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京越关山 第17节
    孙景阳要去军中一事又是顾灼主动提出,也说不上是孙海的算计。
    那究竟是谁呢?
    -
    第二日一早。
    顾灼喝下碗里最后一口小米粥:“待会儿我去太守府——”
    说着挑眉看向傅司简,戏谑道:“阿简,你还去吗?”
    傅司简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抬眼凝着她。
    顾灼被盯得有些受不住,干笑了一声:“你还是在客栈休息吧,顾川陪我就好。”
    两人走后,客栈进来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朝着傅司简这桌望了一眼。
    暗卫低声道:“王爷,人来了。”
    “嗯。”
    傅司简起身朝楼上走,暗卫暗暗给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又坐了会儿,不疾不徐地找小二要了间上房。
    小二肩上搭着条布巾,热情的声音随着伸手的动作响起:“您这边请。”
    男子被小二引着到了二楼的房间,有礼地说了声:“多谢小兄弟。”
    “您客气,有需要您就叫小的。”
    小二的脚步声消失了有一会儿,屋内的男子才轻手轻脚走至隔了几间屋子的门前。
    他刚抬起手,房门就被打开。
    暗卫嫌弃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磨蹭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1《诗经·淇奥》
    2魏晋·曹植《洛神赋》
    第13章 、般配
    男子脸上的淡然出现一丝裂痕,闪身进了房间,躬身抱拳道:“王爷。”
    “这几日查的如何?”
    男子摇摇头:“没查出孙海与五年前的事有关系。昨夜属下又在他书房翻了翻,没有可疑的信件。”
    傅司简拿着茶杯一下一下敲在桌上,思虑良久:“嗯,留个人盯着孙海,你去查查并州其他大小官员。另外,想办法把并州这个赌场封了。”
    “是。”
    傅司简又看向暗卫:“让京城的人上点心,保护好皇上。”
    “是。”
    正事谈完,男子脸上的正经靠谱荡然无存,面带八卦地看着正起身的傅司简道:“王爷风姿卓然啊。”
    傅司简瞪他一眼:“没大没小。”说罢便起身往外走。
    暗卫觉得,半月不见,小五这找死的本事又精进不少。
    他们到并州后,一直没找到机会与小五联系,还是昨夜去太守府,他看见小厮打扮的小五。
    小五对暗卫眨眨眼小声问:“大哥,谁干的啊?”
    暗卫抽了抽嘴角,他知道小五问什么。
    他看了傅司简的背影一眼,用气声回道:“未来王妃。”
    傅司简走出门时就听见暗卫欲盖弥彰的“王妃”两字。
    他习武,耳力很好。
    而且,他们这声音也没想让他听不到吧。
    傅司简再次思考起是不是要换掉暗卫这个玄卫首领,现在整个玄卫被他带得都好像格外欠揍些。
    小五又惊又疑:“是顾小将军?”
    暗卫点头。
    小五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就半个月的时间,王爷连人生大事都解决了。
    他才不管未来不未来的,王爷肯定听见了,没反驳就是板上钉钉。
    啧,顾小将军沉鱼落雁,还会带兵打仗,跟他家王爷就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金玉良缘珠联璧合。
    他一高兴就开始口无遮拦:“哎就说嘛,昨日在太守府我就觉得王爷和顾小将军般配——”
    他突然停住,脸有些僵。
    昨日,他家王爷那副尊容……
    小五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他也确实抬手皱着脸拍了自己的嘴一下。
    他当然没舍得给自己下狠手。
    暗卫一言难尽地看着小五,他再次反思当初为什么会把这个说话不带脑子的选进玄卫。
    小五看傅司简像是要转过身,生生转了话音:“王妃好手艺。”
    他昨夜在太守府看见暗卫跟着顾小将军时,还疑惑他怎么没跟在王爷身边。
    直到他觉得暗卫旁边那人身量实在熟悉,不动声色地看了多次才察觉出点端倪。
    他实在认不出那张脸。
    现在知道是顾灼的手笔,他一时只觉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没忍住又说了句:“王妃好胆量。”
    -
    顾灼刚转过街口,便看见孙景阳在太守府门口东张西望。
    “这小孩倒是起得早。”
    顾川听着这长辈似的语气,无奈地看着走在他前面半步、比他矮了一头的顾灼,觉得他家姑娘怕是忘了自己也才二十岁。
    孙景阳看见顾灼,跑了过来:“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顾灼无语,抬头看了看东升的旭日。
    便听见孙景阳又说:“你们在军营不会都起这么晚吧。”
    顾灼再次觉得,好好的小孩子长了张嘴。
    眼看孙景阳又想说话,她急忙出了声:“带我去见你父亲。”
    她怕这倒霉孩子说点什么气得她忍不住在太守府门口揍他,不妥。
    “也——噢。”孙景阳挠了挠头,他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书房里孙海正伏案写些什么,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便看见他儿子格外听话地跟在顾灼身后走了进来。
    稀奇。
    他儿子跟他走在一块都不一定有要跟在他身后的觉悟。
    “顾小将军。”
    顾灼递来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孙太守,这是书院的具体事宜。”
    孙海一一看过去,面上神情越发严肃,看完最后一句“于利国利民上为北边经略”,抱拳向顾灼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揖礼:“顾小将军文韬武略,为北疆计深远,是北疆之幸。”
    顾灼:好家伙,文人说话用词这么夸张的吗?
    顾灼一副虚怀若谷,谦逊道:“是凉州幽州两位太守为在下提了诸多意见,您看看可还有不妥之处?”
    “已足够周全,在下无甚异议。”
    “过些时日我写信给您,三州于同日张贴告示。”
    “好,趁这些日子我统计一下并州辖下私塾情况。”
    顾灼看了一眼无聊得玩儿茶碗的孙景阳,“那孙小公子今日随我回幽州,过几日我便带他去军营。”
    “劳顾小将军管教犬子。”
    “太守可还有要交代小公子的?”
    孙海看向已经立在一旁规规矩矩的孙景阳:“莫怕苦怕累。”
    “知道了,爹。爹记得答应我的事。”
    孙海点头。
    顾灼觉得这精明的太守大人可能要哭:“那顾某便告辞了。”
    “在下送小将军出府。”
    到了府门口,没心没肺的孙小公子终于有了点离家的游子之情,“爹,你保重身体啊。”
    “嗯,去吧。”
    ……
    顾灼走着走着,觉得身后的孙小公子不太对劲。
    他这么话痨居然这么久没说话。
    一扭头,便看见孙景阳正要抬起袖子擦眼角的……泪。
    孙小公子被抓包有些尴尬,像个纸老虎似的怒道:“看什么,你离开爹娘不想哭啊?”
    “呃,五年前我爹娘去江南我确实没哭啊。”
    她背上中了刀,一哭扯得伤口疼。
    孙景阳忽得想起,五年前的顾灼跟现在的他差不多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