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倒不必,你先起来,与我一同回府再做商量,你现在是霍府和常家都不能回去。”纪雁安没有强制性的让常绾跟自己回去,而是循循善诱,没有半点不耐,一直在温声劝她。
常绾在心底思忖了许久,也是点点头,将发簪扶稳后与纪雁安二人一同站起身来,勉强挤出笑容的对着她们行礼:“方才是常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本以为纪小姐与霍修远两情相悦,不成想却是那厮单相思。的确是我冒犯了……”
纪雁安终于等来这一句抱歉,她笑的眼眸弯弯,方才被常绾点名的时候她都气懵了,心想自己这是被当小三了?
她显得很大气,挽起常绾的胳膊就要走,走出去几步之后才想起什么似的,抓紧松开常绾的胳膊,面带笑容的转过身来,宋忆还站在原地。
一身蓝衣负手而立,这精致的房间内,纪雁安的眼眸之中只容的下宋忆,她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宋忆身边,然后拉住那一抹蓝色衣角嗔怪道:“怎么?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不走了?”
宋忆敛下目光,眸子看着地面,却压不住上扬的唇角,她都没注意到自己方才,竟是在和纪雁安赌气,而当纪雁安返回来找自己的时候,宋忆的确是很意外很惊喜。
纪雁安没有注意到宋忆那上扬的唇角,拉着她的衣角就往外走,乐嫣见自家小姐都走了,也没有留下来帮忙的道理,笑嘻嘻的把手里碗筷递给那个可怜的小二之后,就跟上纪雁安的脚步,留下这么大一个残局给星醉楼。
三个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二楼下来,那掌柜已经在楼下急疯了,见到常绾就赶忙上前诉苦:“夫人!霍公子把我们东西都砸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很简单,掌柜的不过想要常绾承诺一个赔偿,毕竟以霍修远的家产,这点银两根本不算什么,方才见霍修远气呼呼的就跑出星醉楼,掌柜的也不好上前去要账,本以为自己要暗暗吃下这亏,这个时候看到常绾就像看到行走的银子了一般,殷勤的靠上来诉苦。
常绾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掌柜一眼,怎么也说不出来自己已经不是霍家夫人这样的话,只是略显局促的站在那里,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常绾那面对霍修远时的勇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看她又要哭,纪雁安连忙为她解围,顺便将话说的很高调:“各位就不要瞎讨论了,今日不过是常二小姐休夫,闹的有点不愉快,如今常二小姐是我们纪府的客,各位略让一让吧。哦对了,那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是霍公子砸的,要钱就去霍府要吧。”
说罢,也不理会那些人更加震惊的讨论声,让乐嫣硬生生挤出来一条血道,三个女子在那些人中走出星醉楼,简直不能再高调。
“纪小姐……这样,是不是太不给霍家面子了?”回去的路上,常绾手里攥着帕子,面露难色,有点不忍心。
纪雁安看着常绾这个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心疼,她小心翼翼的在常府长大,性子定然不是那种泼辣的,可今日能对着霍修远说出那样一番话,属实是失望透了。
“那个渣男都这样了,你还为他着想呢?如果是我要嫁给这种人,我宁愿……”纪雁安说到这里,有些停顿,眼珠子转过几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宋忆身上,宋忆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仿佛刚刚的喧闹不属于她,她甚至不算一个过客。
“我宁愿嫁给宋忆!!”纪雁安声音故意很大,就是要让宋忆听见,目的达到,宋忆拧着眉心转过身来,将要往前走的纪雁安拦住,那双摄魂夺魄的眸子里只有纪雁安,红唇微张:“宁愿?”
纪雁安本以为宋忆要给自己一个警告不许拿她说这种事,结果宋忆抓住的重点竟然是……“宁愿”二字。
脑瓜子飞速旋转,纪雁安终于憋出来一句话:“不,不是宁愿!和你在一起是最幸福最好的事!”毕竟,能躺赢啊!
想到这里,纪雁安就暗暗吃醋,方才这个女人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到底是真是假。
纪雁安的表情由很开心慢慢变垮,看的宋忆摸不着头脑,她不再拦着纪雁安,自己也率先迈出步子走在前:“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回府。”
纪雁安哦了一声,和常绾并排着走,下午的时光有些慵懒,河边那些搬货的都能有短暂歇息的时间,各自倚在光秃秃的大树下裹着棉袄小憩,河水滚滚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和零零落落的几个人走路的声音,松州的景色不仅美在这山水之间,还美在这些质朴的百姓之间。
如果刨去霍渣男和常炮灰的话。
她们没有乘坐轿子马车,常绾被微风轻轻吹着,情绪也稳了不少,拢了拢自己的披风主动开口:“此番拜访,未能拿些礼物赠与老夫人,是常绾的失礼了。”
纪雁安睁大眼睛,很是大方:“不用备礼啊,今日事发突然,我们谁也没有料到。倒是该想想你今后的打算。”
纪雁安和常绾走在宋忆后面,她们的谈话宋忆都能听见,只是她好像并没有要加入进来的意思。
“臭宋忆,天天冷着一张脸。”纪雁安还是小声逼逼,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就生气,这货还说有喜欢的人了!
纪雁安把这事记到现在,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有种自己的崽崽被人拐走了的那种不开心,纪雁安陷入思绪久了,就连常绾说的话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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