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差不多吃完早饭,陈颂也下来下来了,大概是那种亢奋的状态过去了,他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些精神不振,也在餐桌边坐下断了一碗粥慢慢喝着。
童一淮说道:昨晚熬了一夜,今天要是没有什么重要安排的话,就别去学校了,在家里补个觉吧。
陈颂现在还有点迷糊,下意识看了看旁边的杨然,他们的科研助理。
杨然也没有看自己的备忘录,直接说道:陈教授今天有一节基础数论课。
童一淮直接说道:让你的学生帮你去上吧,他们的水平给本科生上课应该没问题吧?
陈颂也觉得自己现在困得不是很清醒,慢慢地点点头说道:那就让利安德尔去吧,杨哥你帮我通知一下。
杨然答应了下来。
童一淮有那么一点一言难尽,也不禁怀疑陈颂是不是真的困傻了。
他对陈颂的几个学生都还算熟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叫做利安德尔的外国小子,性格似乎蛮内向的,平时都不怎么说话,让他去上课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转念一想,给大学生上课倒也不需要什么计较,只要他不至于开不了口就没问题,也就没说什么。
陈颂游魂一样吃完早餐,飘飘忽忽地飘回楼上去睡觉了。
其实倒也不是他熬不了夜,忙起来的时候,陈颂也是连续熬夜过的,只是那种时候往往有一股精气神支撑着,就像他之前计算的时候那样。
但是现在计算完成,支撑他的精气神消失,他的困意也就上来了,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学校里,接到杨然电话,得知导师让自己帮他去上课的利安德尔也是一脸呆滞。
安注意到他的表情,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利安德尔表情有点崩溃地说道:教授让我去帮他上课。为什么让我去?我觉得你们谁都比我适合。
安也有点惊讶,随即耸耸肩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教授估计也是发现了你的弱点,想要让你锻炼一下吧。上课这件事情还是蛮简单的,不太难,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交流的话,那可以不用交流,你管自己讲就可以了。
利安德尔表情有点沮丧,看起来很不自信,但既然陈颂点名让他去,他也没办法把事情推给别人,只好找出基础数论的课本准备起来。
安看着在一边说道:其实基础数论的东西都很简单的,你也可以不需要看课本,跟学生讲一些实际应用的问题,或者说些有意思的东西,给他们讲讲例题之类的。
利安德尔以前从来没有给学生上过课,看起来有些焦虑,不太确定地说道:是这样吗?这样会比较好吗?
哈明宇有些无语,说道:你别听安瞎出主意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反正给本科上上课也没那么多讲究,你把书上的知识点讲清楚,再给他们讲解几个例题就差不多了。安自己都没有给学生上过课呢,你信她?
安不满地嘀咕道:虽然我没有给学生上过课,但是我听过很多教授讲课,我也是会总结经验的好吧,毕竟我以后可以决定要在大学任教的。
哈明宇:那你想的可太远了,至少也得博士毕业再想这事吧?你现在硕士都还没有毕业呢。
说到这里,安又得意了起来,我的课题有了很大的进展,马上就可以发期刊了,学位论文也已经通过,教授说等他忙完这一阵就给我安排答辩,你们呢?
哈明宇顿时矮了她一截,我学位论文完成一半了吧,研究课题还差点东西。
利安德尔和白正明也一样,进度都比不上安。
安哈哈一笑,说道:那我岂不是师门最早毕业的那一个?我以后是不是就是你们大师姐了?
白正明觉得好像没问题,又好像有哪里不对,迟疑地说道:师兄弟关系不是这么算的吧?
安反问道:那是怎么算的?
白正明迟疑着说道:我们是同一届的
安说道:但我会是最早毕业的!
白正明、哈明宇、利安德尔:
完全无法反驳。
安笑了,所以说,我还是大师姐。
白正明、哈明宇、利安德尔:
行吧,既然技不如人,那大师姐就大师姐吧。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利安德尔走进了教室,台下学生们已经做好了,还有一些冲着陈颂来旁听的学生,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老外走到了讲台上,而陈颂不见踪影。
利安德尔放下手里的课本,自我介绍道:同学们好,我叫利安德尔普卢穆伊,是陈教授的学生。今天陈教授有事来不了,由我来给大家上课。
台下学生们的表情明显变得失望,只是出于礼貌,并没有发出声音。
利安德尔心里有点慌,他尽量忽略这种感觉,专注于课程的内容,目光放在虚空之中,尽量不去看学生们的脸,自己讲自己的,只当学生们不存在。
安和哈明宇、白正明出于同门爱,也可能是想要看热闹,悄悄地跑到了教室外面围观,不过未免影响到利安德尔,他们安静地没有闹出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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