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哪是捡来的小狗,这明晃晃就是只狼崽子。
陆戈在的时候就乖得跟个羊羔似的, 连头都不抬。
陆戈一不在了,哪哪都带着狠。
铄哥,池朝在病房外喊住他,前天晚上你在我哥那吧?
秦铄微一点头, 略带讽刺地问:我能在那吗?
什么时候他在自己铁子家睡一觉还需要跟这个小崽子汇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池朝垂下了眸,卢娇姐姐那天也去了对吗?
还卢娇姐姐,喊得挺人畜无害的。
秦铄用舌尖顶了顶牙,像是思考几秒后才回道:嗯?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池朝目光一转,继而抬眸,谢谢铄哥。
秦铄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站在原处定定地看着池朝。
池朝倒也不怕他打量,稳当把那道目光接过来,随便他看。
直到走廊那头有人喊秦铄过去,他这才收回目光。
转身走出几步,又重新折返回来。
池朝的手刚搭上病房的门把,余光瞥见对方去而复返,刚侧过身子就被秦铄几乎是顶着脑门警告。
你哥都快把你惯天上去了你还在这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换我早把你腿打断!
一串话被他说得烫嘴,秦铄狠狠剜了一眼池朝后转身离开。
池朝这回全程目送了秦铄离开,直到对方消失在走廊的那一头才收回视线。
他回味了一下刚才那一番话,然后低头轻轻笑了那么一下。
陆戈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还没睁开眼就听见陆晨跟个麻雀似的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小哥,为什么裴寅最近不怎么理我了呀?
不知道。
你跟他关系好,肯定知道的。
关系不好。
那你去问问他嘛
呃\quot;问问嘛\quot;
陆晨在那哼哼唧唧,池朝就当没有听见。
身边两个要人命的小崽子,陆戈简直不想睁眼,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这兄妹俩继续说话。
小哥,陆晨拖着声道,你眼睛都快长在哥哥身上了。
陆戈心里一个「咯噔」,睫毛控制不住抖了两下。
池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动静,淡色的唇轻抿,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
哥哥可真能睡啊,陆晨的声音像是靠近了一些,他睡一上午了。
醒过来会烦吧。池朝把话说得很慢,似乎略有深意。
也是,陆晨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醒了还要上班。
陆戈:
他倒也没必要这样。
池朝把手上的单词本一合,随手塞进书包里。
陆晨见他有要离开的趋势,于是问道:不是说不去补习班了吗?
我去叫阿姨。池朝拎过书包,往自己单边肩上一挂出了病房。
病房门轻响一声,陆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睁开眼睛,偏头对上陆晨的视线,看小丫头一脸关切地凑上来:哥哥,小哥他刚走!
肯定是刚走,不然他还不醒呢。
陆戈叹了口气,这傻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齐箐在隔壁病房遇到了许久不见的朋友,正捧着瓜子唠嗑。
池朝进去叫她,她「哎」了一声,拍拍身上的瓜子屑站起身。
你哥醒啦?可真能睡还!
病床上的朋友抻着脖子往门外看了看:你家哪来这么个大小伙子?
刚来的,齐箐乐呵呵地一指池朝,看这大高个!
池朝话少,也不亲人,和病床上的阿姨点头就算打了招呼。
你要走啊?齐箐看着他背着的书包,你哥醒了不去看一眼?
看过了,池朝的目光扫过刚才的病房,而后又垂回自己脚尖,阿姨我先走了。
齐箐房间时,陆戈已经坐了起来。
陆晨正给他哥倒水喝,看齐箐进来后惊喜道:妈妈,哥哥醒了!
可卯足了劲睡吧,齐箐走到床边,抬手摸了把陆戈的额头,把你奶奶吓得回家给你炖白粥去了。
都知道了?陆戈叹了口气,用他那劈了叉的嗓子艰难倒,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都烫手了哎!齐箐一惊一乍道,什么才是大事!
就是就是,陆晨煞有其事的附和着,可把我们吓死了呢!
陆戈听床边的母女俩一唱一和,脑子里嗡嗡直响。
目光扫过病房门外,没见着池朝,心里也明白对方估计是在躲。
又或者是知道自己在躲,所以如了他的愿。
可是躲又能躲多久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陆戈闭上眼睛,手肘撑着身子想躺回床上。
他皮肤原本就白,这么大病一场后整个人就跟褪了色一般,从头发丝里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
怎么了?齐箐给他身后垫了个枕头,又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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