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朝咬肌紧绷,重新垂下目光。
在家好好反省!
陆戈说完直接起身, 把书房的房门猛地关上。
池朝低着头,就这么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陆戈处理完伤口后去了趟派出所, 被通知当事人已经做完笔录去现场指证后又重新掉头回到烧烤一条街。
警车停在路边,不仅厉强梁飞在场,就连秦铄都过来了。
老陆你没事吧?准新郎明显有点焦头烂额。
你来干什么?陆戈皱了皱眉,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忙你的。
明天就结婚的人, 现在还出来乱跑, 新娘子指不定要生气。
秦铄直接无视掉陆戈的话,只问自己想问的:我听说你弟弟摔了一跤, 他也没事吧?
没事,陆戈和秦铄一起走向事发地,活蹦乱跳的, 被我关家里了。
在这倒下的,厉强指了指路边,从街里跑出来后上了他同伙的车, 想跑结果被我弟弟给抡下来了。
用水桶吗?警察原地转了一圈,看见了散落在地上零碎的玫瑰花瓣,哪来的水桶。
我家的!花店老板早就在人群里观望多时,听到自己店铺后赶紧挤了出来,昨天剩了点玫瑰,装花的桶就搁在店门口特价处理。
店里有摄像头吗?警察问道。
有有有,花店老板连忙应答,我老婆刚才还看呢!
摄像头正对着马路,不仅把抢匪窜出街口的时间拍了下来,更是把池朝飞奔而出拎起水桶直接抡上去这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拍得淋漓尽致。
跟看电影似的,花店老板娘说,这小孩身手真好。
陆戈把那半盆玫瑰花的钱给赔了,甚至还多给了不少,花店老板不是很好意思拿,就包了几束玫瑰送给他们几人。
梁飞厉强直接转手交给自己老婆,陆戈孤家寡人一个,把自己那束往秦铄手里一塞:都给嫂子吧。
秦铄眉梢一挑:你给我老婆玫瑰花是什么意思?
陆戈顿了顿,把那束玫瑰从秦铄手里夺回来:什么毛病。
秦铄登时笑了:拿回去送给阿姨也成啊,给我多浪费。
陆戈冲他一摆手:你赶紧回去吧。
跑来跑去把事情处理好,天已经黑了下来。
陆戈回到车上准备回家时,发现手刹边还摆了枝玫瑰。
有些晚了,懒得再去一趟齐箐那。
他直接回了家,把那枝玫瑰搁在了玄关的鞋柜上,家里灯都关着,黑漆漆的一片,不像有人。
这小崽子不会跑出去了吧?!
陆戈心里打鼓,客厅卧室看了一圈,最后在书房里看见池朝还在那个凳子上坐着。
桌上还放着陆戈临走前收拾好的药箱,桌边的人像个雕塑一般,似乎从几个小时前就没动过。
陆戈把书房的灯打开,池朝停了几秒,这才缓缓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你在干什么?
池朝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陆戈觉得池朝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带在身边稍微蹭点火星都能炸他一身血。
但是这小崽子要是远离那些易燃易爆的东西后,顶多就一硬邦邦的小铁块,除了有点硌手基本没其他问题。
思考人生呢?陆戈走到池朝身边,抬手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
池朝随便他摸,目光垂下来盯着陆戈的腿,问道:哥,你腿还疼吗?
陆戈手上一顿,从池朝那挂了大毛领的帽子里摘下来一片玫瑰花瓣:还知道惦记我?
他不仅擦破了手,还被摩托车撞着了腿,不过好在冬天穿得厚,没伤着骨头陆戈就懒得扒裤子再去查看。
晚上来来回回跑了一通没人问他,就连陆戈自己回家之后都忙着继续教训池朝而把这茬事给忘了,现在冷不丁被提起来,还真觉得有点疼。
池朝看着陆戈把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轻轻放在了桌边,那只干净的手上缠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陆戈的皮肤和纱布一样白,几乎是印在了一起,分不清边缘。
哥,池朝抬眸看向陆戈,对不起。
陆戈手掌还盖着池朝的半个脑袋,被对方掀起睫毛这么可怜兮兮地往上一看,只觉得喉间一哽,那些教训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不是没被人撒娇过。
陆戈身边就有一个撒娇的鼻祖、耍赖的祖宗,他那个小了十一岁的妹妹自打会说话起就黏着陆戈「哥哥哥」地叫个没完。
陆戈小的时候一点都抵抗不了自己妹妹的软磨硬泡,长大之后虽然依旧惯着陆晨,但是稍微有了点抵抗力,不至于让对方叫几声哥哥就认输妥协。
可到池朝又不一样。
池朝甚至都不用喊两个字,他单一个「哥」就能把陆戈的心给叫软了。
不管犯了什么错,莽了什么祸,耷拉着脑袋乖乖叫一声「哥」,陆戈就忍不住想怎么办呢?谁让给我是他哥?
少撒娇。陆戈面无表情地把手收回来,自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客厅的灯被关掉了,紧接着主卧的灯又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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