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沈凡乐了下,不打算强迫程澈了。
笑,还有脸笑。程澈刮了他一眼,老杂毛。
程澈爱给熟人瞎起名,结合那特点还真挺鲜明的,沈凡现在黑头长出来不少,白的有的也洗掉色了,有点发黄。
沈凡摸了把头,突然认真地说:哎,我想剪头。
这都几点了,程澈躺着没睁眼,早干什么去了?你就顶着这花脑瓜子去见你老同学吧。
不行。沈凡揪了下头发,指缝间量了长度,真长了。
他去拽程澈,要把他扶起来。
干什么啊?程澈一脸茫然。
你给我剪,沈凡说,家里有剪刀吧。
操,美容美发这块我没什么涉猎,程澈服了,没那个给人剪头的手艺。
我去买个推子,沈凡起身就要去穿衣服,随便推一下。
程澈啧了一声,一把拉住了他:家里有推子。
嗯?沈凡定住。
我爸以前就剃光头,程澈说,省钱,全都自己推的,那玩意只能给你剃个秃,也修不出来型。
我不要型,沈凡说,你起来,找一下。
操!我真欠你的!程澈爬了起来。
拖着重伤之身去给行凶之人找电推子。
从他爸不怎么回来之后,他爸的那些东西都装在了一个箱子里,鸡零狗碎的一推,被程澈放在了衣柜上面。
他找个凳子站上面,给那箱子够了下来,在里面翻出来个推子,上面还有点头发茬儿。
程澈去给推刀那擦了擦,充上电,不一会儿按亮开关,启动就能使用了。
剃啊?程澈举起来给沈凡看。
沈凡点头,自己去厨房翻了个黑垃圾口袋,撕了个圈儿,套在了肩上。
去楼道里剃?沈凡说。
费劲,就在家推吧,我收拾。程澈搬了个凳子到进门那地方,让沈凡坐下。
哎,这带毫米的,程澈眯眼看了看上面推键,你要多少?
你看着弄吧,你就把那白的推了,你拿个木梳量这点儿。沈凡说。
要求还不少,弄完像驴啃的别怪我啊。程澈说。
沈凡嗯了一声。
程澈还是挺小心翼翼的,拿推子在沈凡头发上荡来荡去,一点点的刮。
你推子不应该贴我脑皮吗?沈凡抬眉,眼睛朝上看了看。
别逼逼,程澈盯着沈凡那一脑袋五彩斑斓的黑直眼晕,我正专心致志操,咋老有不平整的地方呢。
你直接推吧,沈凡说,黑的白的一起剪。
程澈嘶了一声,按下推子贴上沈凡的头。
嗡嗡声在沈凡耳后环绕,后脑勺划得发痒痒,黄白的发茬掉在塑料袋上,铺了一层。
在程设计师的修剪下,沈凡的头型像是让狗啃了,绝对不是驴,至少人家驴的牙都很齐。
沈凡对着镜子皱了皱眉:你帽子给我吧,我带着走。
行,程澈笑了下,你去冲一下吧,洗一洗,不然扎得慌。
沈凡径直走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里面传来哗哗地流水声。
程澈把掉在地上的碎头发收拾后,又检查了一下给沈凡装得包里,确定没忘记带什么,然后定了个闹钟。
你十一回来,回学校去吗?关了灯,窗帘也拉实了,什么都看不到,但程澈还是睁着眼睛,问躺在身边的沈凡。
回。沈凡说。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程澈说。
哪?沈凡问,身还是心?
都算上。程澈把手搭在沈凡身上,一拍一拍的。
还好。沈凡说。
那就行。程澈朝着沈凡身边挪了挪,闭上了眼。
程澈心里很舍不得,一想到抱着的这个人明天就走了,心里就感觉针扎似的。
沈凡在的这几天里,他前所未有的开心,房间里的两个人,对他而言是久违的温馨。
有种奇怪的、失而复得的感觉。
但,也要消失了。
沈凡第二天走的时候,程澈给他送上出租车,耍帅手插兜里,用目光送他,酷酷地冲着沈凡扬了一下下巴,沈凡冲他挥了挥手。
到机场之后,沈凡给程澈拍了张飞机的照片发了过去,程澈很快回了消息。
-大灰机,你坐多久?
-四个小时。
-嗯,十一快乐!
-假期卷纸,批完了,你看一眼,十一整理完,别放太久。
卷纸?
程澈看着沈凡发来的消息眯了眯眼,也挺佩服沈凡的,人祝他快乐,他提学习
程澈把手里的猫粮洒到猫食盆里,这两天忽略了程有缘,还总给人家关门外,跟他都不亲热了,趴在一边不搭理他,程澈上前哄了好一阵儿才和好如初。
他摸了摸程有缘插在猫食盆里的小脑袋,起身去书桌旁,找到了沈凡说的那假期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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