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见的路人基本都是老年人,还有的就是垃圾桶那站了那人,冲着沈凡也喊哥,沈凡懵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超市门口对面的马路边,坐着个穿得很脏的女人,旁边看着很老的一老头一直在摸她的大腿。
超市门口里面的老板娘出来骂人:别他妈在我门前这儿坐着,影响我做生意!
老头没吭声,起身走了,那脏女人跟在后面。
老板娘还是瞪俩眼睛,嘴里嘟囔着:但凡是个明白人家,都知道给那个女的做个绝育,天天跟人走,一摸她,她就跟人走。
沈凡站在超市里的收银机附近张望。
小伙儿,要啥?老板娘得空搭理了他一下。
避孕套。沈凡说。
老板娘眼神一时间难以形容。
沈凡上楼隔着门都能听见程澈在哼歌,他敲了敲门,里面就挞挞地来开门。
嗯?饮料呢?程澈看他两手空着。
沈凡一愣:忘了,我下去买。
他转身要走,被程澈一把拉住:得了,指你能干点什么?冰箱里还有点酒就当饮料喝吧,喝没了我也不买了。
好。沈凡进来脱了鞋。
记性变差,但也很可能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喝什么上面,只放到了用什么上面。
程澈炒了几个菜,香锅时爆了几个干辣椒,弥漫了一整个屋子,两个人在里面咳嗽老半天,程澈边打开窗户放味,边骂人。
尝尝吧。程澈说。
这黑的是什么?沈凡看着盘里菜。
辣椒,程澈说,没事儿啊,我们不拘小节,尝尝肉。
沈凡夹了一筷子吃,然后点了点头。
程澈笑着给沈凡了满满一碗盛饭:别说吃不了啊!
沈凡把话咽下去了。
这顿饭是真给沈凡撑着了,吃完饭,沈凡就去批卷纸,程澈就想看电视,他在自己家像做贼似的,挠挠头,扣扣手,怕沈凡说他。
分批出来了,沈凡说,做得还行,没做的你为什么写不完?
啊,我有时候紧张,老想不起来,但做一做可能就想起来了。程澈说。
紧张什么?沈凡问。
啧,程澈说,就考试时候紧张呗,心里没底。
你现在程度挺好的。沈凡说。
不用安慰我啊,程澈拿过卷纸,我胜不骄,败不馁。
他看了看自己的卷纸,确实选择题做得正确率很高,能做上的,错得点不多,就是后面空了几道题。
改一改,沈凡说,你问问你同学今天作业是什么。
哦。程澈点头,慢悠悠的摸出手机。
班里人他都不怎么熟,但有个班级群,他打算加一下前座,但一打开微信,发现了一条验证,是戴晗晗。
不知道她怎么弄到的,程澈犹豫一下,通过了验证,紧接着又去问前座作业是什么。
小胖子回消息很慢,戴晗晗却发来消息问。
-不好意思,让你受牵连了,我不知道会引起那么大的讨论,更不知道会有人告诉老师。
程澈挠了下头,他觉得戴晗晗没有道歉的必要,这事儿本来就是不是他们俩能左右的,何况自己冲着老师口吐芬芳,大概率也是自己拖累对方。
-不用你道歉,我们俩什么也没做错。
戴晗晗发来个可爱表情包。
小胖墩发了作业单来,程澈看了眼,有的自己今天白天做过了,剩得不多。
写作业吧。沈凡的手在他眼前一扫。
程澈感觉自己像请了个24小时学习监督委员在家里,他皱了皱眉:刚吃完,我们俩不去溜溜食吗?
你要去哪?沈凡问。
程澈啧了一声:带你看看,我们大郊区的精彩晚间。
沈凡被程澈拽着下楼,跟着在楼下遛弯,跳广场舞的慢慢聚堆了,很热闹。
程澈领着沈凡过了个马路,上了个破烂的石阶,又穿过一片草丛,逐渐人迹稀少。
去哪?沈凡问。
快到了,程澈扒开挡路的草,我小时候老来,现在都围起来了。
到了。程澈在一铁网面前站住脚。
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火车道,两边铺着白色的石子,夕阳闯过半人高的草从铺在铁路上,染上一层霞光。
全桉城睡眠最好的人基本都住这儿了,程澈手扣在铁网上,看了看一旁的树影,快来了。
地面微微颤动,一节节车厢吭哧着驰来。
沈凡只见过站台里的火车,第一次看到这样在眼前行驶着的,车身全部暴露,他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它神秘的「内脏」,车轮和铁轨严丝合缝,由远及近,呼啸着刮过耳边。
这算修过的了,程澈说,小时候来看的时候,吃一嘴沙子,那也来看呢。
喜欢火车?沈凡说。
还行,程澈说,小时候觉得这东西很厉害,老幻想自己坐上去,然后去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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