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就让我死大马路上就行。沈凡说。
程澈皱着眉,识相地没再接话。
沈凡收拾碗筷到厨房,洗手出来后,对着沙发上的程澈说:进屋吧,我那屋书桌高点,在这学撅腿。
好。程澈拎着书包进屋了,他几步速度快,进门太猛,没看脚下,一脚拌在书箱上,「咣」的一声。
操,什么啊,程澈弯腰捂住腿,瞅看见地上的箱子,你在家里练习障碍跑啊?
你看着点。沈凡进来把东西又往里挪了挪。
程澈揉了揉腿,从箱里拿下来一本,翻了两下:哟,沈老师文艺青年啊。
沈凡收拾书桌的桌面。
程澈打开那本书,看到扉页左下角空白的地方,上面写着2017,家中,茜。
程澈虽然是个自来熟,但也没自来熟到什么都凑趣儿多问一嘴,扫了一眼就合上放在原处。
剩点底儿了,你都给我讲了吧。程澈又拿出个看着比之前更破的本,里面是他的错题。
沈凡喝了一大口水之后开始讲,但这回学精了,让程澈自己动笔写。
程澈简单记了两笔,又继续问下一道,还特别着急。
这一节答疑,容量特别大。
之前程澈整理那些题是稍微有点难度,沈凡以为他是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心太急了。
这回看见这本「错题」,里面有程澈自己总结的自己平时做题爱掉的坑,有的还真特别简单,每科几乎都有这么个本儿。
这种缝缝补补的办法是有效,但自己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太多,也失去了侧重点,而且满堂灌他,他下了课同样需要花时间再消化。
但课上效率巨高。
沈凡不太明白程澈这么学是为什么,他看着钟,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我们歇一会儿,沈凡扔下笔,你怎么攒了这么多?
嗯,问题少年,问题多。程澈说。
沈凡突然笑了下:遇见问题还是及时解决得好。
程澈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货居然会笑。
这一个早上气氛简直美好得不行。程澈明显感觉好像是,今天沈凡心情很好?
话也多了,像个人了。
休息的功夫,程澈看到沈凡屋里几大箱子的书,又瞟了眼空荡荡的书架上铺着张「C大录取通知书」。
这通知书就扔这儿?再当废品卖了,程澈拿过来看了看,通知书还挺精致,他忽然抬头说,对了,沈老师有什么笔记可以给我来着?
沈凡指着最下面的箱子:你自己掏吧,掏着什么都是你的,顺便把这些书搬书架上,谢了。
给人笔记还得让人干活。
程澈定着没动,想了一会儿,可能是想开了,开始慢慢搬书,终于在箱底里找到了沈凡五颜六色的笔记。
操,我腰要折了,程澈打开笔记本又骂了一句,靠,沈老师你这笔记
沈凡笔记上几乎与天书无异,基本不能叫笔记,顶多叫例题本,有图的图画的是没什么毛病,就那数字写得跟苍蝇粑粑似的。
程澈恨不得拿放大镜看。
你写这么小的字你能看见?程澈问。
省时间。沈凡说。
学到了。程澈嫌弃但也把那几本笔记装进书包里。
我那背面写了知识点,你捋一遍,沈凡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你在哪念高中?
我家那边,程澈说,桉城第十五监狱。
我也在那边念的高中。沈凡说。
哟,是学长吗?程澈说。
我一中的。沈凡说。
程澈笑着说:我估计也是,咱们学校考上C大的还不得在荣誉榜上登个三年。
你怎么来这边上课?沈凡问。
我姐在这边,程澈喝了口水,我假期有时候就过来,红姨是我姐的客户,以前就给我找过红姨的学生带我。
沈凡点了点头。
歇得差不多,沈凡接着之前讲的题,把东西收尾了。
程澈看了眼表,才十点多,这个点儿回家能帮他姐做顿午饭。
走了沈老师,程澈走到门口穿鞋,您是日结还算月结?
随你。沈凡说。
那我程澈还等说完,门突然开了。
沈凡他爸从外面回来了。
一开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沈建毅踉跄几步,随即整个人挂在了程澈身上说:儿子,爸回来了。
程澈一脸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沈凡:你爸?
沈凡表情一下子像上了霜似的,从程澈身上搀回沈建毅。
沈建毅一个成年男人,比沈凡沉多了,何况沈凡就一只手能用,程澈看沈凡费力,在另一边搭了一把手,给沈建毅抬回屋里。
抬一个喝成这种情况的人并没有抬一个彻底喝躺了的人轻松,沈建毅还稍稍有些意识,但已经不认人了,抬他,他还不愿意,挣力往后坐。
费了半天的劲,程澈和沈凡两个大小伙子终于给沈建毅安安稳稳的抬到了床上,累得汗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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