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冰买回来三个冰淇淋, 递给大白一只, 递给过雪城一只。
过冰还有些别扭, 道:前两天的事, 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说你对象坏话的。
过雪城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对象是什么意思。
他摇了摇头,道:没关系。
他知道是姐姐的事把过冰刺激了,所以才会那样反应过激。
过冰咬了一口冰淇淋,看到一旁一脸享受舔着冰沙的大白,叹了口气, 说:是我不对, 我没见过你对象, 不应该随便下结论的嘛。怎么样都要看过再说。
他转头看向和自己并排坐着的过雪城,笑了笑, 说:祝你早日找到他啊。
过雪城也点了点头, 神色看起来轻松了些, 道:会的。
过冰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哎?你姐姐会卜算之术, 你也应该会一些的吧?你就没有算到点什么?
过雪城微微一怔。
其实他卜算的能力从出山的那一刻就已经弱化了很多了,不然的话,他早就可以见到宿玉池了。
不过,山神大概还是对他心软,没舍得收回他所有的能力,所以他仍然有着异乎常人的直觉。
就快了。他说。
他隐隐有预感, 他们就快要见面了。
一想到这里,过雪城的心情也难得地变得十分轻快。
过冰看着他好像瞬间有了活力的侧脸,又不由得想起了十多年前,那个日渐忧郁的女孩,心里不由得又有些沉重起来。
他想着想着,又不由得摇了摇头,心想,这对姐弟,总不会都是那样的下场的。
老天爷哪怕天天都在睡觉,只要不死,也总有睁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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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国这时正在深夜。
宿玉池正在酒店的浴室里洗澡。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下来,冲去了一天的疲惫。
宿玉池忽然想起今天宴会上,那个合作商的情.妇看他的时候赤.裸.裸勾引的眼神,不由得一阵反胃,把本来已经洗干净的身子又擦了一遍。
洗完澡后,他穿上浴袍,拿起白毛巾擦头发。
简单擦了两下,头发不再滴水了以后,他就把毛巾随手扔在了架子上走了出去。刚刚走出浴室,就听见门铃在响。
他动作微顿,继而走到了门口,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外国美女,见他开门,顿时眼前一亮,朝他抛了个不着痕迹的媚眼。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浴室里的花洒坏掉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吗?
宿玉池面无表情,冷冷的回复道:NO!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一下子坏到了极点。
他心情不好自然是有人要倒霉的。
第二天晚上,在和合作商吃饭的时候,他笑的一脸矜贵地对那个矮胖大肚腩的A国男人说:威廉先生自己是做建筑材料的,府上装修质量却不太好啊,贵夫人房间里的花洒坏了,修不好,竟然要来远道去我住的酒店借浴室,这样很让我担心贵公司的质量问题啊。
本来笑的跟个弥勒佛似的合作商的表情一下子变了,眼神阴狠的看向身侧瑟瑟发抖的女人。
宿玉池并不在意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他从侍应生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然后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合作商人长得油腻,品味倒是不错。
别墅的天台装修很漂亮,和一般的华丽精致的风格不同,这里的装修十分贴近自然,摆着很多花花草草,就连桌凳都是用某种坚硬的植物编成的。
这样纯手工的植物桌椅,让他一下子就想起过雪城来了。
心忽然就酸涩的不能自已。
一看见和那个人有关的东西,一想起那人的名字,就觉得内心抽痛,差点要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想到,那个人可能已经在别人的祝福下结婚生子,准备度过一生的时候,他就愈发觉得心脏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想被人捏在手里那样狠狠地攥紧,又摔到地上狠狠踩过一样。
从小到大,他一直感情淡漠,面热心冷,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在乎别人到这种地步。
他知道他父亲很宠爱他,他大哥也很宠爱他。
他们给他画了一个格子,只要他不跳出这个格子,他们就会一直宠爱他。
他好像天生三魂少了一魄一样,对于这样的事实,接受起来毫无难度,相当冷静。
所以他从小就对商业不感兴趣,反而喜欢文学,喜欢读书,喜欢一切看起来美好而无用的东西,学习一切能在宴会上别人谈起他来能让父亲故作谦虚的东西。
所以哪怕是因为他们的疏忽让他被牵连被绑架,又因为他们的选择让他差点被切掉一只胳膊,他依然笑着说没关系,说他理解父亲和大哥。
别人私底下谈起宿家二少,无一不是说他有学识,有涵养,有绅士风度,只不过有些无用罢了。
他这样心安理得地扮了二十多年的废物,最终却被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打破了幻梦。
到那一刻,他才彻彻底底得明白了,被宠爱者从来都是没有选择权的,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神色冰冷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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