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州、八十九个县。”
“???我哪有这么多人荐举?再者,组这么多,光吃空饷不干活?”
张明忠惊讶,更想不明白这是要作甚?地方大换血?可若是换血的话,不得换与您更亲近的?为何是我?
“半年内,先组九州五十九县,考课通过后,先安排在宫里待着,粮饷照发,我也会时不时过去跟他们聊聊。”
“这得好多人,州级二十五人,县级十人,地方编吏更是好几百,巡守好几千……”
“编吏、巡守我另有安排,你若力有不逮,叫六部九寺五监也荐些人来,秘密些行事。”
“哦,机密,明白。”
忽然想起中原盐贵四字,叶秋风随口又问道:
“我越国一升盐要多少钱?”
“二百钱。”
“嘶,好贵。”
[人一年至少吃三升(3.75斤)盐,六百钱≈1600元,海水不能吃。]
“不算贵了,早年只能跟吴国买盐时,还卖过五百钱一升呢,吴国还只收金子,还连年涨价,后来有汉国过来的能人,把汉国的种盐法引进我越国,设法将含盐的海水提上来,然后一通复杂布置,种盐田、淋卤,这才稍微便宜下来的。”
……
马背上,叶秋风快要被颠吐了,早上又是马车又是坐船,回来后一直在马背上颠着,去内殿找花暮雨,常侍官却说她巡边去嘉州了。
来到嘉兴县,远远地就瞧见整条坊街、都被近卫军和巡守戒严,坊民拥挤于坊街两侧,她的十六驾马车停于大街中央,有个小丫头正被近卫军控制住,从马车旁拖回坊街一边,她正走下马车。
“暮雨~”
叶秋风先兴奋地唤了一声,随后跃下马背,双脚刚触地,一阵晕马的头晕目眩便逼弯她的腰,“呕”的一声,立于原地呕吐不止,早前喝的一肚子水,乌泱泱的往外涌。
花暮雨一回头就瞧见这,登时就被恶心的不行。
且她一身红襟玄衣官袍,长长的袍尾还高高挽起、捆束在腰上,不顾仪态地露出仅穿着白色薄裤的大长腿,裆都若隐若现。
叶秋风只想把喝进胃里的水给吐空,吐空了能好受很多,哇哇吐到感觉胃差不多空了之后,才用袖头擦擦嘴,往嘴里扔一颗丁子香,对花暮雨露出笑容,并朝她走来。
“幸好不用我帮你洗衣袍,竟用袖子擦嘴。”
花暮雨哪见过这样的,满脸都是嫌弃,待她走近后,将手里攥着的帕子丢到她身上。
“没事吧?去马车里休息会儿?我一会就回宫了。”
“你怎来地方了?”叶秋风一边问,一边在她身上摸了摸。
花暮雨没穿锁子甲,她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以及拥挤于坊街两侧的坊民,扫视有无可疑人等。
“户部报称,多个边州有假流民骗取赈济粮款,可又有数以数万计的流民希冀进城,来看看具体情况,再作决议。”
叶秋风点点头:“那你处理,我还挺好奇你会如何处置。”
花暮雨转头看向那小丫头,并对郎将吩咐道:
“她已认罪,也带过去。”
“是,邸下。”
那小丫头一脸惶恐,瑟瑟发抖的被近卫军扣押着往城楼方向走,她连连瞥向叶秋风,因她看起来似更随和些,可她不笑时也是冷气逼人,只得又垂下头去。
梁南绫跟嘉兴县令耿泽,各随行在两人的左右后侧,她对耿泽耳语几句,耿泽匆匆安排人搬椅子和茶案出来。
被捆住的昆山逃户们,瞧见有大官走来,纷纷静谧并垂下头。
“县令,开审吧,本座旁观,从那个小丫头开始审,若是虚假喊冤,严惩。”
花暮雨入座后,拉过叶秋风的手,揉玩着她的手指。
“大人,真的冤啊,”那老头赶忙跪在地上:
“昆山的官老爷刚收完秋苗的五千钱没几天,就又来收什么絮毛钱,张口就要一千,家里真没钱了,小孙女被他们抓去说要发配军中,不交钱就拿我小孙女去用来抵税,被逼的实在没法子了,听说这边能领米,才过来领的,就想着能把小孙女赎回来。”
耿泽有点惊讶,也太能扯了,秋苗怎么可能要收这么多钱,还絮毛也收钱,鬼扯:
“谁叫你诉苦了,还鬼话连篇,赶紧招供,怎么越境的,越境了几次,牙牌和赈济钱藏哪了!”
“诉苦?鬼话?冤枉啊!”本静谧的逃户们忽然躁动起来,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絮毛税不是鬼扯!”
花暮雨被吵的眉头一皱,梁南绫又去耳语一句,叫巡守将别的逃户都暂时带走,一个一个单独审。
审问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都是什么絮毛钱、鸡蛋税、鸭蛋税、牛租、耙子租、镰刀租之类,有的承认自己已冒领三四回,理由多是为了赎回家眷,以及赎回家眷后,把牙牌分给家眷,带家眷一起在越国谋活路。
一行人来到那个矿道,那矿道附近果然藏了不少老弱妇孺,瞧见兵老爷来了,惊的都不知道跑,就呆站在那等着被按倒。
随后还又陆续钻进来几十个成年男子,皆被按倒在地。
“哎呀,瞎了眼了你们,我是嘉兴少令,松开我!”
被派去昆山打探情况的嘉兴县丞贺誉,恰好也打探到了这矿洞,被按倒时气的咋呼一声,便被巡守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