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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南绫刚被放人离宫,连一个月都没有,就又被召入宫中,连同应文君一道,经吏部考课、花暮雨授命任用后,赴任市舶监少监、监丞。
    从七品以上官职,需国主直接授命方能上任,监正正四品,少监、监丞、主簿皆为从四品。
    “市舶监将正式设立,我兼任市舶监监正,三位少监、监丞、主簿佐助,辖下再设舶场署、榷场署、海运署、驿道署、监司署,分别掌管境内众舶场、榷场、私人货物转运、开设对外通货监司等事宜。”
    “各署设署令、署丞总管各署,统领分派到地方掌事的麾下署史、典事、监作,各署负责于各地设市舶司,募用长吏、少吏、差吏于司履职,监管地方诸司、场。”
    “沿海六州各新辟一处舶场,开辟固定航线,如对新罗、对东瀛、对契丹、对南洋群岛诸国、对中南半岛诸国等。”
    “抚州新设对吉州、对洪州共两处榷场,信州新设对饶州、对歙州共两处榷场,汀州新设对潮州、对虔州共两处榷场。”
    “另,各榷场及舶场,新设驿站及舶站,接受私人货物转运、人员迁徙、私人商队对外通商、货物转运等事宜。”
    “诸署即刻前去各地,所需之人、钱、物,皆以事牒递上,尽快落实各项事宜。”
    吩咐落罢,市舶监内数十人消化了好一会儿,便匆匆忙碌起来。
    一想内殿还有千余份事牒,叶秋风一个头两个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
    花暮雨正在内殿处理事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殿外,那厮竟还没过来,甚至可能今日一整天都不会过来。
    只得继续垂头继续处理。
    来自户部和地方的事牒最多,经朝贡一事后,诸边州纷纷向户部请发数量庞大的客籍,早前对诸州各批复下发一万客籍还不够,几乎每日都需批复下发数万,但越国耕地少,实在容不下太多客籍入境。
    据悉汉、齐、吴三国,为应付朝贡,每隔十余天,就强令再征各类名目税赋,几乎以搜刮之势,不断搜刮地方百姓的余钱。
    岁贡过后,平均每户都被搜刮走三、四千钱,实在没钱的百姓,为躲欠税、以及避因匿田罪、匿户罪等被处以断手断脚,只得沦为逃户,或入山林避世,或聚于诸边州城门外,希冀能以流民身份获入城内得些赈济。
    连着批复了近一个月、四十余万客籍,户部的照身牙牌都已入不敷出,急造也不足派发之需,且请批的事牒仍源源不断递来。
    客籍照身(验身份)之牙牌,是以十二条竹条并编而成,以防造假。
    牙牌编成后再盖户部官印,先行与赈济之一千钱一道下发,待获得安顿落脚后,再于牙牌上写明姓氏、生年、职从、居所所在等,内容须与地方载录的一致,是为户籍管理,三年一查。
    没有牙牌,就无法获得地方安顿,哪怕潜入越境,也是非法籍民,非法籍民一多,又常引发地方混乱。
    不安置将生乱,安置又要牵动六部九寺五监一道协同,诸务公院没有一天清闲,忙的人仰马翻。
    花暮雨揉着发疼的眉心,谁都不想做乱世君王。
    叶秋风戳手戳脚的绕行到花暮雨后侧,趁她因专注未留意周遭,伸开双臂就来了个环抱,把花暮雨吓一跳。
    惊魂落定后,花暮雨以鼻息重重一叹:
    “还知道过来,我都快猝死了。”
    “呸,不许胡说,”叶秋风入座她身旁,牵起她的手,习惯般以左手捏来事牒:
    “累就歇会儿,我来处理,刚忙完市舶监的事,忙完就过来了。”
    花暮雨也不顾有常侍官在旁,径直躺枕到叶秋风大腿上,脑袋埋在她小腹:
    “替本座按跷肩颈。”
    “不。”
    “?”花暮雨眯着眼,盯着叶秋风。
    “撒个娇,就替你按。”叶秋风冲她眨着笑眼。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花暮雨的手已伸向她的耳旁,手越接近耳朵,叶秋风的哭相就越浓,触碰到耳朵的刹那,眼眶也已做好喷泪的准备,哭声也即将突破喉咙。
    她只得缩回手,手离她耳朵越远,哭相就越淡,直到手落回她身前,叶秋风的表情又已回归笑脸。
    来回试探了两下,叶秋风的表情如被她的手控制一般,时而要哭,时而露笑。
    “噗嗤,你个戏精。”花暮雨被逗笑。
    “撒娇而已,来嘛。”叶秋风连连的哄。
    “想得美。”
    花暮雨将脑袋埋入柔软的腹部,即刻就昏昏欲睡,叶秋风遗憾一叹,老老实实抬手,一边揉捏她后颈,一边以右手处理事牒。
    朱案上的事牒已被大致分门别类,过目眼前的一叠几十份事牒,都与客籍有关。
    照身牙牌紧缺,司农寺均粮没问题,却均不出更多的田,太府寺要拨款,将作监要监督地方建造安置屋舍。
    “暮雨,用缎布作牙牌如何?流求运来了许多含五分金的金瓜石,冶金之后的矿渣还是金色的,用金瓜石矿作染料,将缎布染成金色,染后的缎布略硬且厚又不褪色,用以作牙牌如何,金矿染的缎布很难作假,加印官印,就更难作假了。”
    “嗯,不错,速办。”
    “那你起来,我这就去办。”
    花暮雨沉吟、纠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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