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话,一边解开叶琛的手镣脚铐。
“使君……你的使君,还泡在河里。”叶琛坐起身,颓丧着背,除了想痛哭,还是想痛哭。
“阿兄给我传信了,宗主邸下没有认输,十日后集结五万兵力于御马营汇合,除扣押名单,其他全部诛杀,宁可错杀,不放一个。”
闻声,叶琛抬起脸看向萧文山:
“这……”他忽然想起二十六年前,温文尔雅的花敬定在平叛之后便变得暴戾无度,一夜之间杀了上万人。
熟悉的剧情,再一次上演?
叶琛感觉自己踏入了一种轮回,父承女继。
“叶帅,邸下说了,应该不会错杀,不该杀的,都被世子系弹劾离宫了,留下的那些加官进爵的朝臣,都是该死的,邸下说,暂时低头示弱,为的就是一网打尽,为使君报仇。”
“唔……”
叶琛忽然冷静下来,邸下是聪明,如此一来,能一网打尽、清理个干净,也不必费心费时去暗查罪证之类,再去处置。
思索间,身后传来踏踏的脚步声,回头,十余断了左袖的郎将匆匆而来,卢荣也在里头。
“叶帅,还有一千衣锦军没启用,是时候了。”
第18章 时间线终于对上来了
头蓬河边,一老道长躲在岸边的树后,看到刺眼的鲜红淋漓四溅时,他不忍看的紧皱眉头。
直到那软如稻草人般的身躯被一脚踹进河里,周围的郎将匆匆离开后,他赶忙下水游过去,将那身躯推翻过来,叫脸朝着上。
这身子一动不动的倒能浮起来,若是挣扎就会沉下去。
还没来及拽上岸,就听见远处又传来疾奔的马蹄声,他赶忙在冰冷的河里游躲到一边。
中年将军嚎啕大哭的趴在岸上,试图去够那身子,几番无果后,凄厉咆哮一声,便猩红着眼,率部去追前头刚离开的那支军队。
……
胸口传来猛烈的疼,叶秋风猛然睁开双眼。
却见一个老道长,正拿着细且沾着血的锐利物,似是刚从自己胸口拔出。
她瞪大眼睛,虽剧痛,可竟能更顺畅些喘气了。
“气郁了,忍一忍。”老道瞧见她睁眼,面无表情的从旁边摸来一根稻草,又深入了她胸口的伤口里。
疼的她要死要活。
“将挤压肺的郁气排出才行,不然肺会遭郁气挤压,无法呼吸。”老道长又说道。
烫人的温度、呛人的气味、伤口被触碰的疼。
叶秋风这才察觉,自己看到的画面有些诡异,能看清,可所见之右边那一半,却朦胧着一层浅浅的血红?
头顶是很高的瓦屋,周围是扎人的稻草。
脚踝又传来阵阵撕裂剧痛,剧痛不间断的袭来,想挣扎却动不了,想疼的嘶吼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努力的大口喘息,甚至喘息都不能太大力,每呼吸一下,浑身都疼的蚀骨。
察觉她身子在微微动弹,老道长凑到她脸前。
忽然瞧见一张老男人的脸贴来,叶秋风很恐惧、排斥。
“幸好没凉透,我再试试救你,你忍着点儿。”
说完话,那张老脸又贴到她脖子旁,剧痛叫她的脸瞬间阴冷煞白,冷汗一淋漓,刺的伤口更疼。
她激烈的扭一下身子,抗拒被陌生人接近,旁边的火堆烧的很旺,烟雾让人窒息的呛人,可又因这火堆,她浑身的冰冷得以缓解一些。
老道长用粗布将她喉咙的伤洞堵上,手腕、脚腕也狠着心给扎紧,疼的叶秋风只想死。
为什么我还没死,赶紧死吧,不想活了,家暴的疼我都受不了,更何况这酷刑后的伤。
老道长捏住她手臂,试图将她的身子翻过来,叶秋风抗拒的想嘶吼,却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气声,她瞪大暴怒的眼睛,试图逼退这陌生人。
瞧她如此抗拒,老道长只能停下动作,对她说道:
“小叶侯,贫道,道号不淆,可还记得宝正二十二年年初,你开放处州城门?”
闻声,叶秋风疑惑的看着他,居然认识我,于是点点头。
“贫道便是那时从闽国逃难、来到越国,得了小叶侯不少赈济钱粮,终凭此,渡过艰难时候。”
“彼时感念小叶侯心善,便替小叶侯掐了一卦,殊料掐到泰卦,意味着你命不久矣,表面祥和,身边却暗藏危机。”
“泰极否来之后,是否能否极泰来,还是两说,贫道不过是在尽人事、听天命,能否渡劫,还看你自身。”
叶秋风听不太懂卦什么的,但能听懂他的意思,以前自己无意中帮过他,所以他现在想帮自己。
为何想害我的都是位极人臣者,救我的却只有这么个穷酸老道……叶秋风心里很凉。
泰极否来,否极泰来,有点玄乎,却又觉得说的挺符合自己过往经历,一身战功,又突然半死不活,不正是,泰极否来。
呼吸两口人世的空气,叶秋风试探着抬手,胳膊能动却扯的伤口很疼,手掌没法动,只得认命并以口型道:
“救我。”我还想,见到暮雨。
“得脱掉外衣,你背后有三支短刃得□□。”
说着话间,他又继续自己的动作,叶秋风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
不淆褪下她衣物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像是想转移她注意力,便不停的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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