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委屈你了。
“当我没来过,也别告诉她我来过。”花暮雨咽下怒火,对梁南绫冰冷一声,策马离开小院。
梁南绫目送她策马而去,心情复杂,她算是旁观者清,看透了。
你们俩,可真是,冤家。
一个哪怕被戒断折磨还念着她,一个撂下国事就策马而来。
“大令,等案子破了,绳拿凶犯后,我帮你跟她解释。”梁南绫喃喃一声。
……
叶秋风疲惫虚弱中清醒时,睁开眼,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梁子?”
“嗯?在。”趴在桌上小憩的梁南绫抬起头,睡眼惺忪的端着省油灯、拎着水壶走过来,摘掉蒙住她眼睛的布条:
“好些了?”
“嗯,松开我吧,好像熬过去了,就是还有点发冷。”
梁南绫犹豫中,松开她手腕捆着的绳子。
叶秋风拎着水壶,吨吨吨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随后还打了个水嗝。
梁南绫试探问道:“您还记得自己……这三天里干了啥么?”
叶秋风眯起嫌弃的眼神:“好像骂了一大堆脏话,你连喂我喝口水都能把我呛死,你这恶毒的女人,该骂。”
“……”
“有吃的吗?我好饿,想吃肉,还有胡瓜(黄瓜),给我弄两斤胡瓜来。”
“嗯。”
……
清晨,叶秋风唇色略白,时不时打个冷颤,身穿官袍,来到大内殿,上早朝。
花敬定打着呵欠坐到王位,花暮雨坐在王位后侧,听政。
参议早朝的官臣不多,仅三十余人。
万户侯看似面无表情、昂首挺胸,实则内心战战兢兢,一步一步走入殿内。
群臣山呼“大王千岁”后,花敬定瞪着叶秋风:
“哼,小叶侯,难得回西府,结果闹的满城风雨?整个西府的坊民都知你逛花楼去了!”
“逛一次被捉还不知收敛!又一而再再而三的逛!堂堂国婿!竟不耻丢脸!丢的还是我花氏的脸!”
不知为何,花敬定一看到他们“父子”,困倦就没了,转而一脸震怒。
叶秋风抬眸看了花暮雨一眼,她面无表情,脸色冷如一口冰窖。
“阿父,家事就不必早朝议了。”花暮雨低声道。
“大王息怒,是臣教子无方。”万户侯也听到风声了,丢脸丢到姥姥家。
“你也知是你教子无方!来人啊,杖责!”
叶秋风还没弄清是要杖责谁,阿父就已经走出臣列,趴到中央的毡子上,动作那个流利自然利落。
“万户侯教子无方,杖责五下!”花敬定脸上那都不是震怒了,更像是兴奋,暴|虐狂!
越国的廷杖制度,似乎就是为叶氏准备的,一上朝就挨廷杖。
万户侯的长袍被撩起,露出小腿肚子,细软的竹条发出“咻咻”的声响,万户侯拧着五官,小腿肚子的五条血痕,看着都疼。
大理寺卿李旭知道叶秋风是为了查案,背下污名也是为了不走漏风声,这决定没做错,因为现在,朝臣果然很通气,消息传的很灵通。
“小叶侯,可是认错?”花敬定瞪着叶秋风。
“认错,知错。”叶秋风垂着头,以余光看着阿父扭捏着脚步,走回臣列。
“阿父,算了,我已家法处置过了。”花暮雨不想她挨打,叶秋风的脸色,明显带着戒断的病态,她心疼。
“那可不行,小叶侯是国戚,丢的是我花氏的脸,有辱国格,其父教子无方应受罚,其更应罚!”
叶秋风心知逃不过了,自觉趴到毡子上。
“大王,想必宗主邸下已教训过了,家事自有家法处置,国法处置堪比杀鸡用牛刀,臣以为不至于。”李旭忍不住帮着开腔道。
“李寺卿,徇私包庇下属,当不当以国法处置?”花敬定冷声盯着李旭,李旭愣神的功夫,他又怒声道:
“小叶侯杖责二十下!李寺卿胆敢公然徇私包庇下属,杖责十下!”
“……”
退朝后,仨人互相搀扶着慢慢离开大内殿,小腿肚子疼的那叫一个火辣辣,叶秋风的走路姿势,像只哈蟆。
“呜呜,简直俩活祖宗。”
敬诚宫内,父女俩呜呜痛哭。
“你没事逛什么花楼啊!”叶琛指责道。
“办公务。”
“那你咋不解释一声你是在办公务?”
“在花楼办公务,她不信。”
“是哦。”叶琛恍然。
娘亲面无表情的给他们俩父女上药,动作那个熟练。
“对了,过去这三日,你去哪了?邸下头两天来宣召你,找不见你人,便也不宣召了。”
“我、回句章了。”叶秋风淡淡一声。
“嗯,也好,还是去地方吧,五日一朝,上朝就挨廷杖,我皮糙肉厚的倒是无碍,你还嫩,哪受得了。”
聊天间,外头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是花暮雨身旁的常侍来了:
“万户侯,小叶侯,邸下谕诏。”
……
内殿里,父女俩站在朱案前,花暮雨处理完手头的事牒后,才缓缓起身,示意去静谧的侧殿。
“国主诏令,万户侯叶琛,扩衣锦军至十万。”
“招讨使叶秋风,扩勇武军至十万,并布军处州,伺机收复建州、福州,战时主帅,世子花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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