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30页
    她无法相信,无法咽下这口气。
    青渊赤火将她卷入火海,青侜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冷眼在一旁看着的朝辞听到了她丧心病狂的尖笑。
    青侜将自己此生的性命和永世的轮回祭献给魔君,将自己化成邪咒,诅咒朝辞与今今,诅咒朝辞永生永世只以今今为食。
    在她消散之前,给朝辞留下一句话:“你的今今没有在妖界,她的魂魄和破碎的元神被我塞入了轮回之中。去找吧……她就在轮回里。你会看见自己为了食物发狂的样子。到时候你还能说你有多爱她吗我会看着你亲口吃下你最爱之人,看着你伟大的爱情是如何支离破碎!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07章
    今今被命线牵引着,一次次又一次地走过忘川河。
    或迷茫或解脱,或浑浑噩噩,她以为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并不知道身后始终有个身影追随着她,踏破轮回。
    朝辞早就知道今今每一世的命数,更是明白命簿不可更改,否则必将遭受天罚。关于天罚的传说她也早有耳闻。
    无论是因为邪咒还是为了不让今今卷入天罚,遭受极刑,朝辞一直都和她保持着距离,直到看她受尽磨难,忍不住冲动行事的那一世。
    青侜将自己的魂和肉都祭献给了魔君,失去了轮回的资格,所以命理该有的惩罚竟伤不到她,不过一旦魂飞魄散那么等待她的自然是彻底的消亡,关于她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但她所依附的魔力正是污秽缥缈,且极难死绝的力量。舍弃了肉身反而让她更加行踪难定,她幻化成各种身份,想要伺机杀死朝辞,可是因为实力的悬殊也一直都没有能成功,甚至经常被朝辞反杀。
    她最厉害的并非实力,而是难缠的不死魂。
    她总是能够留下一抹魂魄,逃之夭夭。
    在一次又一次的濒临死亡的过程中,青侜也变得越来越强大。当初她无法吞下朝辞的妖丹,之后她坚信自己能够消化。
    而且她固执地认为,她一直无法长出来的第九条尾巴肯定和朝辞的妖丹有关。只要吞下朝辞的妖丹,吸收她的修为,便能飞升成神!
    而因为邪咒缠身,想要保护今今,不愿伤害今今一丝一毫的朝辞,却在守护中日益衰弱,更是因为为了帮今今挡下天罚,自愿被困万雷山中,三魂七魄支离破碎。
    幸好有青渊赤火教导她如何抽出一魄逃出天罚,重塑血肉之后,继续以人类的姿态守护着今今再一次的转世。
    青侜想要看的热闹一直都没能看成。
    无论有多饥饿有多干渴,朝辞一直都在忍耐着。
    整整三千年,不吃不喝。
    这只天生食肉的猛兽自然也有被食欲疯狂摧残到失去理智的时候,更有克制不住思念想要靠近今今之时。
    这些折磨本就束缚着最原始的欲念,很难消解,更何况朝辞坚守的是一段凡人无法想象的漫长时光。
    三千年的时间里,朝辞一直都在自己身上尝试各种各样克制欲念的方法,并且在伤痕累累之后找到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管控手段。
    大多数的时间里,朝辞都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以天罚为戒,即便再想念她也强迫自己远离今今,不要因为自己的欲。望伤害到今今。
    她一直将当年今今的惨死归咎于自己的疏忽。
    轮回仿佛给了她又一次守护爱人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会做到最好。
    在今今数不清的人生中,朝辞有可能是她一位交集不深的朋友,或是不太熟的同事,甚至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失去了所有过往记忆的今今,一直都以为自己不过一介凡人,在红尘之中疲于奔命,自然也不会去注意人生中的过客。
    但此刻,紧紧握着朝辞妖丹,识海与朝辞的记忆瞬间交叠的陆今,元神猛然觉醒。
    被封印的神识在一刹那超越了所有凡物的困囿,玉兔的记忆在她身体里勃然苏醒,从月宫到狐狸山,从悬山到蜀地,一轮轮的命运之线被她攥回手中。
    在这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息之间,陆今全部想起来了。
    想起了她是谁,想起了她爱着谁,想起了每一世都有同一欲言又止的人和自己错身而过,都有一双贪恋的眼睛安静地凝望着她。
    她想起了在悬山家中,有一段日子她总是惶恐难安,总是梦到自己忘记了一切。唯恐遗忘朝辞的恐慌让她将自己的记忆藏入戒指之内。未来的某一日,即便噩梦里的事成真,她也能想起所有本该属于她的记忆。
    又是一世,孤苦的她垂垂老矣,坐在家中后院等死之时,有个女人走到她身边,喂她吃了一颗去了核的小樱桃。
    她一向喜欢吃这些甜甜的果子,而这颗小樱桃是她这辈子吃过最甜最软最多汁的果子。
    她记得临死之前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红衣,乌丝如墨,柔媚的双眼里带着笑意,轻顺着她干枯的头发,柔声道:“睡吧。”
    最后,她便在这个女人的安抚下进入了永眠。
    她甚至想起了某一世的自己是个穷困潦倒的画家,这辈子只活了三十二岁,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遇上了一位知己。
    那一年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让她终于有了一种这世界与她有一丝关联的叹慰。在临死之前,她画了一幅画送给这位知己。那幅画无论硝烟战火辗转搬迁,朝辞一直都带着它,一直到十年前她搬到如今的居所,挂在客厅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