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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
    “你也说了,那是俗礼。”今今依在她怀里,点漆似的眼珠里倒映着朝辞明艳的脸庞,“都是旁人定的规矩,我可懒得理会。”
    她温热柔软的指尖点在朝辞人类模样的耳尖上,一下下地拨弄着:“我的妻子我随时随地都会思念,都会想要见啊。我可受不住这么多个时辰见不到你。苜苜,难道你不想我吗”
    今今总是有那么多执拗的歪理,不守常规也不在意世俗的偏见,毕竟以她的身份能和妖相爱,本就是违逆天规、会被同族不耻之事。
    她一定也承受过那些肮脏的言语和戳着脊梁骨的指责。
    可她从来都没有跟朝辞说过那些不快。
    她总是用尽全力奔向又朝辞的地方,总会不厌其烦地对朝辞说,爱你,想你,念着你……
    朝辞曾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知己。
    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信徒。
    是她的挚爱,更是她的妻子。
    每一个“朝辞”都是烙印在今今心底里最深的眷恋,正是这份深入骨血的爱牵引着朝辞忍着饥渴,亦是她残喘至今的信念。
    ……
    被当做陌生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朝辞本该适应的。可当陆今再次认不出她时,她那颗本已经死去的心又无端疼痛起来。
    她发现陆今撑着墙的指尖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有些泛白。
    想将隐隐作痛的心死死压住,想要如常地撑起一个今今最喜欢的明媚的笑容,可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笑看上去苍白无力,透着让人心疼的酸涩。
    朝辞有些局促地问道:“你……怕我吗”
    听到她这句话,陆今的心猛地一颤。
    还以为朝辞会继续平日里顾左右而言他的敷衍,将这件事的关注点巧妙地从自己身上转移开,不让陆今有继续追问的机会。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朝辞对自己的事守口如瓶,像是保守着某种秘密不让陆今知道,一直用疏远的态度维系着两人若即若离的关系。
    可此刻朝辞这句话让陆今为之悸动,难过的情绪瞬间攥住了她的心,宛若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身后推了一把,她跌跌撞撞却又坚定地来到朝辞面前,没有一丝害怕,一下拽住了朝辞的胳膊。
    朝辞狭长且虚弱的眼,因为陆今这个直接的触碰,瞬时点上一片明亮之光。
    “我不怕你……我不怕!”
    陆今发誓一般地说着,稚嫩的脸上是不管不顾的急切,是深深的笃定之色。
    额前还在渗着汗水,陆今感觉依旧有些气息残留在她身体里让她想要呕吐,想要狠狠地咳嗽一场,但此时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朝辞身上,想要用紧密相贴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想要驱赶朝辞眼里的寂寞。
    朝辞被她这主动一扑弄得身子往后摇晃了一下。
    千年以来的回避心态,已经让她在面对陆今的时候习惯性地远离,此刻她的后腰还抵在电视柜面上,双手撑于身后,上身往后仰,似一个要避开陆今的动作。
    陆今当然察觉到了这个躲闪的细节。
    她仰着头,目光紧紧抓着朝辞的眼睛,仿佛要从这双她所见过最美丽的眼眸里读出朝辞的心思,拆解那埋藏着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
    “我不怕你。”陆今的指尖沿着朝辞的胳膊慢慢往下,拉住了她的手腕,反问她,“那你呢你怕我吗”
    被陆今触碰、宽慰的这一刻,朝辞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万般情绪卡在胸口,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贪婪又规矩地凝视着眼前这无比清晰的脸庞。
    这般近的距离让朝辞眷恋,这是她渴望的那个人,又是脆弱的镜花水月。
    千言万语的真情最后半个字都没有吐露。
    陆今靠得她这么近,且通过身体散发出的超乎寻常的香味可以断定,此刻陆今的情绪很激动。
    她的香味会随着情绪变化,平时的她都已经让朝辞无法招架,此刻挨得这么近香味这么浓,朝辞心尖上再一次掀起想要将陆今吃进腹中的狂念,顷刻之间,被冷落了一段时间的噬心蛊瞬间醒转,在她的心上用力啃咬。
    急痛和欲念交织之下,朝辞闭上眼睛锁紧眉,无法回应陆今的话。
    陆今见她冷汗簌簌往下落,吃了一惊,立即将手缩了回来。
    “我弄疼你了吗”陆今声音软软的,带着明显的心疼之意,“我之前就发现了,你手受伤了……”
    朝辞的双手是在强行突破西海界石所布下的结界时弄残的,已然血肉模糊模样恐怖,方才在一进来的时候没有回应陆今向她伸出的手指,以及魅妖逃走之后便将双手藏于身后,就是不想让陆今发现。
    没想到陆今还是发现了。
    “能,给我看看吗我想知道伤得有多严重。”
    陆今的指尖悬停在朝辞的手臂前一公分的位置,想碰她但是不敢碰,生怕又将她弄痛。
    此时噬心蛊已经将朝辞心头的欲望吃掉了不少,只剩下心被一口一口咬下的剧痛而已,朝辞睁开了双眸,眼尾发红的狭长眼睛依旧看着地上,没动。
    “嗯朝小姐”
    陆今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继续全心全意地看着朝辞,几乎用恳求的语气问道:“可以吗我真的很担心你。”
    她说话时的气流隐约扑在朝辞的耳朵上,让她的耳窝里发痒。
    这触感让她忆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今今吃醋了,拿着点了口脂的笔将她摁在椅子上不让她走,点了樱红色的胭脂,在她的耳朵上写了一个“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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