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断在这儿,陆绵有些不知所措地卡住了。
陆绵比陆今小三岁,今年十七,还在上高中。
陆绵一直都知道姐姐有多想得到这个最佳女主角,并且为了理想付出了多少,如今和最想要的东西失之交臂,还要为了照顾妹妹的情绪强颜欢笑。
即便是比同龄人都要成熟的陆绵,一时间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帮姐姐消减愁绪。
听妹妹那头卡壳,陆今很体贴地帮她转移了话题。
“那就别安慰了。今晚吃了什么最近我没回家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了”
繁忙的工作让陆今回家的机会少之又少,算起来自从上次中秋回家之后,她和妹妹就再也没能碰上面。
“哪有。”陆绵回应得飞快,“我刚和同学一块儿吃了牛排,撑得要死,现在正要和她们去通宵自习室呢。你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她妹和她一模一样,在学校一个朋友都没有。】
网上那些夹枪带棒的话强行侵入陆今的大脑,陆今沉默了一会儿,在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沙哑:
“绵绵……学习也别太累,通宵更对身体不好。这周末我回家陪你好吗”
听到姐姐要回家的消息,陆绵精神一震,雀跃的声音已经到了嗓子眼,很快又被她压了回去:
“这不是因为马上期末考了么,班主任也成天跟我们这儿念高考的紧箍咒呢。你呀,那么忙,有时间就多休息休息,别跑来跑去了,我周末还跟同学有约呢。”
怕说多了会露出破绽,陆绵很快跟了一句:“同学在等我,回头有空再跟你说,你快点睡觉吧。”
没等陆今再开口,陆绵就把电话挂了。
挂断之后,陆绵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后,从家里的沙发上费劲地撑起身子,将拐杖拿过来卡在腋下,挪到书架边上抽出参考书,在孤独静谧的房间里,独自一人专注地翻阅、演算。
……
挂了妹妹的电话后,陆今没有立刻将手机锁屏,而是安静地凝视手机里妹妹的照片。
这张被当成头像的照片中里,陆绵傻乎乎地笑着,一颗小虎牙若隐若现。
和软绵绵的名字不太一样,陆绵虽然长得和陆今很像,甜美可爱,但向来不爱笑,性格有些内向,唯有对陆今千依百顺。陆今让她笑一个拍张照当来电头像,她便乖乖听话拍了,即便最后看上去这笑容僵硬得要命。
陆今望着妹妹犯傻的笑脸,忍不住跟着嘴角上扬,心里踏实了一点,也更有勇气。
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等陆今再挪动步子的时候,一直没好明白的膝盖骤然传来一阵锐痛,疼得她闷哼一声,忍不住弯下腰扶着发抖的膝头。
疼痛感似乎在提醒她,她没有时间也没有权利停下脚步,要是她停下了,妹妹腿的后续治疗该怎么办她想要的一切才刚刚到手边而已。
陆今咬着牙活动膝盖,适应了疼痛之后,将坏情绪统统拢起来,继续缓缓前进。
她走了一半,一阵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让她遍体生寒,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脚下一顿,她察觉到黑暗深处似乎有一道阴森的目光正在偷窥她。
一只青绿色、面容丑陋的三眼妖兽蹲在黑暗幽闭的草丛之后,正贪婪地对着她淌下黄色的唾液。
这阵寒风就是它卷起来的,为的就是分散陆今的注意力。
陆今立即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向角落。
除了绿化带之外,什么也没有……
再往旁边照,即便再可疑的角落,认真看过后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定睛看了一会儿,松了口气。
“难道是累到出现错觉”
疑神疑鬼地往屋子里走,隐隐约约,她似乎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灼烧味。
陆今左右环视浑身发毛,火速开门,进屋,玄关灯在感应到她回家之后全都亮了起来。
她将全屋的灯都打开,死盯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再次确定一切如常之后,神经稍微松了松,泡到浴缸里缓解疲劳,又喝了点儿热饮,这才缓了点回来。
“嘶……”
耳尖的伤口有些发痛,她揉了揉。
在回来的路上,她还是用上了创可贴。
并不是因为想要承朝辞的情,那个性情不定又阴险的女人,陆今根本就不想和她搭上任何关系。
可是她耳朵的确有点痛,还流血了,加上从来没有在家准备药箱的习惯,思来想去还是用上了。
不得不说,这防水创可贴的防水效果可真厉害,洗完澡了也一点儿没卷边,耳尖的伤口里干干爽爽的,只是这会儿又痛又痒,跟伤口结疤要好时一样。
这么快就要好了
就算伤口不大,可好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超出常理的诡异,结合刚才在院子里的错觉,陆今浑身不舒服。
都怪朝辞,要不是她今天做的那些怪事,也不会惹得人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
陆今心里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顶着干发帽拿出手机,把楚芸发给她的《烽火》剧本找出来,连接电脑全部打印装订,仔仔细细地读大纲、读人物小传、了解人物的背景和整体脉络。
陆今中学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国内外知名作家的小说,上了大学后剧本阅读量也非常丰沛,培养出了阅读速度极快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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