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柬是需要她们两个人都写上名字的,原本祁舒笺还想图省事那些不太重要的朋友直接用邮件算了,却被沈丹打来电话骂了好久。
说她做事情就只会图省事,一点也不稳重,在外地的也就算了,上杭市本地的怎么能用邮件呢?
舒笺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只能应了声是。
祁舒笺最是心疼陆沂青的,她道:你写几个重要的就好。
她嘴角漾着一抹轻柔的笑:反正她们也不认识你的字。
陆沂青将沉沉的箱子打开,她抽了一个请柬打开,两人立体的图像跃然纸上,下方签着的是祁舒笺的名字,她又随意的看了几个,下面都写上了她的名字。
请柬用的纸张较厚,水笔一写上去,极为容易出现花面的现象,但祁舒笺签的名字确是一气呵成,清秀至极。
祁舒笺签名的时候是练过的,且态度极为认真。
但她会担心陆沂青会累着。
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又犹如小溪一般涌入心头。
陆沂青拿出一份请柬来,指着上面新娘二字后空出的位置,语气是学校时惯用的稍显严厉的语气:祁同学,弄虚作假,要罚。
祁舒笺的眸子似乎瞬间就亮了许多,她面带着笑意的望着陆沂青。
祁舒笺想,陆沂青教训人的那一套玩的真好。
别人都是给一个巴掌又给一个甜枣。
陆沂青给的既是甜枣又是「巴掌」。
但,这「巴掌」明显就是打是亲骂是爱了。
那陆老师要罚我什么?祁舒笺也紧跟着正经了几分神色。
她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就突然想起了书里的那些师生恋百合小说,她其实不怎么看的。
因为她和陆沂青差不多大,她代入不进去学生的角色,自然是不看的,反倒是那些闺蜜成真的百合小说她是有看的。
可偶尔陆沂青要陪她玩玩陆老师和祁同学的戏码,祁舒笺想自己也是可以接受的。
陆沂青听到祁舒笺的问题之后,她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具体的惩罚措施出来。
总不能罚祁舒笺抄牛顿三定律吧?
那也没几个字。
她撇过头去不说话了。
祁舒笺看出了她的纠结与无措,她指了指客房的门:陆老师,我先去洗个澡,等我出来,你再说吧。
陆沂青并没有应,祁舒笺背对着她往客房走去,隐隐的还透露出些许压抑不住的笑声来。
等祁舒笺从客房擦着半干的头发出来,陆沂青正坐在那张常用的办公椅上,她并没有在写名字,反倒是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发呆。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才清醒了一些,捏了捏有些发酸的眼睛。
祁舒笺走过去帮忙按了按陆沂青的肩膀,刚才那点想逗弄陆沂青的心思此时皆化成了些许的担忧,她语气温和道:是不是都快不认识陆沂青三个字了?
陆沂青舒服的眉头都平展了许多,她低头看向书桌上的请柬。
「陆沂青」三个字被她写过无数次,但好像是第一次和「祁舒笺」三个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同多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认识「陆沂青」三个字,但她好像更不认识「祁舒笺」这三个字。
笺笺。
嗯?祁舒笺将垂落在陆沂青脸颊上的头发撩至耳后:怎么了?
陆沂青下着笔一笔一划的写:我还是认得的。认得你的名字。
是嘛。祁舒笺跟着浅笑了几声,目光落在陆沂青的笔尖处,她发现陆沂青写的极慢,像是在对待一个了不起的工程似的。
仿佛间她又听见妈妈在耳边教训。
祁舒笺,你做事只想图省事,你想想陆老师遇到这种事情会直接交给高科技处理吗?别只为了省事连基本的人情味儿都没有了。
陆沂青身上的人情味儿比自己淡多了,但在两人的事情上好像确实要更真实,更鲜活了许多。
怪不得妈妈会喜欢陆沂青。
怪不得自己会心悦陆沂青。
陆沂青写完最后一个后,她轻轻的吹了几下,墨水才最终定了型。
祁舒笺凑过来看了一眼,因为她和陆沂青大学的时候板书学的是同一个老师,字迹实际上是有些相似的,这样搭配在一起倒还分外的合适,准确来说是极为的般配。
夜色渐渐黯淡下来,陆沂青关了灯。
在黑乎乎的环境中,陆沂青感觉到了祁舒笺翻身的动作,她听到祁舒笺浅浅的声音:沂青
过于安静的环境让祁舒笺的的声音要更加绵软一些,陆沂青也侧过身来正对着她:怎么?
我想到惩罚的方式了。陆沂青听到了祁舒笺这样说,但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而祁舒笺也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
祁舒笺水润的唇已经亲在了她的脖颈处。
痒痒的,麻麻地,陆沂青的身子紧绷了许多。
她忍不住想,这场惩罚的对象大概是自己吧。
元旦的时候是祁舒笺和陆沂青两人的婚礼。
仪式办的比订婚的时候要更为的盛大也更为的庄重,她们采取的是最普通的教堂式婚礼,无论是陆沂青还是祁舒笺都不太喜欢太过花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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