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宋弄墨也是不关灯人群中的一员呢。
然而一想到对方过着无需为电费烦恼的富裕生活,中介电话的数字就在他眼前排列组合,有序地叮叮咚咚敲打他的脑门,伴奏音乐是快点出门挣钱!。
不过,他眼前还有一个疑虑。
为什么他会和宋弄墨搂在一起睡觉呢?
视角下降,一只陌生的小麦色手臂正压在白千湾胸膛上,肤色均匀,毫无赘肉,肌肉结实又不至于夸张的程度,实为白千湾个人审美中人类男性手臂的极品。
胃部不自觉地蠕动了起来。
好想吃等一等。
昨天晚上,他好像啃了什么东西,仔细回忆,那种触感似乎是人的手。
脑海中突然电闪雷鸣。
他暴露身份了!
一瞬间,白千湾的大脑被闪电劈得四分五裂,短暂丧失思考能力,就连呼吸也不自觉地沉重混乱起来。
做噩梦了?耳边响起晨起时男人略微沙哑的嗓音,他起伏的胸上,手臂动了动。宋弄墨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手肘支着身体,他直起上半身,眯着眼睛往床上的另一个人脸上看去。
白千湾惨白的面孔上浮着奇妙的红晕,脸上的表情又是惊恐又是茫然,眼皮携带着长长的睫毛不住打颤,他盯着吊灯的方向,赤.裸的胸膛一起一伏,上边还有宋弄墨手臂压出来的红晕。
宋弄墨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哭了。
怎么了?
白千湾呆滞的眼睛动了动,目光慢悠悠地转移到宋弄墨身上。
脸没有问题,完好无缺。
脖子也是。
锁骨处有异样红痕和牙印。
胸腹完整。
手臂完整。
手背有牙印。
再往下就看不见了,宋弄墨身下盖着被子。
他这才舒了口气。
没事,白千湾颦眉,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白千湾往宋弄墨身上瞟了几眼,明显是常年锻炼健身的身材,性感健康,又低头看看自己,久不见光的宅男瘦弱身体。
这个体型差,好像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宋弄墨身上的牙印非常可疑。
是我干的吗?他伸长了手臂去够宋弄墨的锁骨,指尖在牙印的地方摸了摸,疼不疼啊。
白千湾满脸困惑又没睡醒,仿佛睡眼惺忪的猫。
宋弄墨笑了,大概是因为那句常识匮乏的我没对你做什么吧,他说:还好。
卧室里静了一会儿。
很快,两股分别名为困意和警惕的情绪正在白千湾脑中大打出手。
完蛋,真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万一他昨天像疯狗一样撕咬宋弄墨,恐怕不仅将落得袭警的罪名,还要把宋弄墨对食人案的疑惑重新烧到他身上。
白千湾勉强支起眼皮:我昨晚干了什么?
没什么。宋弄墨低头玩弄着手机。
不是咬人了吗?他狐疑道。
除了发酒疯之外,没干什么了。
真的?
嗯。
昨天我生日,不要和我计较了,白千湾迅速借驴下坡,我喝醉了就爱咬人,不奇怪。言外之意,这绝对不是什么食人癖。
在手机上按了几下,估摸是回复信息之类的动作,宋弄墨盖着牙印的右手将手机放回床头柜,又忙碌地攥住白千湾搭在他肩上的手,塞进被子里。
才七点半,继续睡觉吧。
他帮白千湾盖好被子,起身离去,这回不忘关灯了。
因为只穿着内裤,宋弄墨两条光裸长腿在卧室里走动,远远看去,他的身材仿佛健美的豹子,只叫白千湾屏气凝神、目不转睛。
在穿上长裤之后,宋弄墨离开了卧室,门扉轻轻地合上了。
为什么别人的身材这么优秀呢。
白千湾遗憾地收回目光。
窗户被窗帘紧紧掩盖,灯具熄灭之后,主卧彻底陷入黑暗,白千湾的意识也很快模糊起来,他很久没在早晨十点之前起床过了,就算昨晚发疯咬过人,这种稀奇危险的事情也不能让他早起,很快,白千湾也陷入了梦境。
他像个树袋熊一样在背后抱着前边的少年。
因为对方比自己个子更高,白千湾不得不把下颌抵在他肩膀上,抬眼去看楼下的情景。这是一处类似斗兽场布置的内院,最底层是一片空地,两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正在赤手搏斗。四周全是欢呼呐喊的声浪,自底层开始,圆形排列的座位环绕着下边的空地,白千湾和宋弄墨身在二楼,搏击者拳头砸在肉体上的砰砰声响、嘴里飞出的血沫和牙齿都清晰可见。
也不知为何宋弄墨不肯好好坐在座位上,人站在栏杆边,手支着栏杆往下看,大概是这样看得更清楚些吧,身边的其他男女也是趴在栏杆上,嘴里尖叫着大喊。
宋弄墨看得很认真,眉心紧紧皱着,嘴上不发一言,似乎是为了场中的局势而担忧。
由于被周围的情绪感染,白千湾也是心跳砰砰,不止是他,他也能感到手臂圈着的宋弄墨也是心跳飞快。
骤然间场下的男人们重重地扭打起来,其中一个一拳砸在对手脸上,又一记窝心脚将他踹飞。四周响起连连尖叫,男人沉重倒地,满脸是血。裁判慢悠悠地站了出来,宣布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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