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屋子好大哦。小康王快乐地在空中打滚。
空气里有股怪味,很久没有开窗通风的气味,混着点腥气。
地板上应该是清洗过了,但还是有氧化的血的痕迹,沙发上也是同样的状况。
这里脏脏的。小康王皱着脸在沙发边上打转。
在盥洗室里洗了手和抹布,白千湾蹲在地上擦地板。用力地擦洗了几遍,又加上了漂白剂,黑红的痕迹只是略微褪去了一些,皮沙发的痕迹也依然残留在缝隙里,叫人烦恼。
不洗了。白千湾把抹布一扔。
沙发太脏,完全不能安心在上面入睡,地板也是一样的道理。这时候就开始烦恼自己为了省钱不买床的糟糕决定了,白千湾不得不打开电脑,在网站上下单了一张弹簧床和床上用品四件套。放下电脑之后,他开始打扫屋子。
被那么多人进过的房子,总感觉脏兮兮的。
小康王被他指示到天花板上擦墙角和吊灯,自己则开始擦窗户,可能是最近下雨又干燥还是什么缘故,窗户上的彩绘帖子已经卷边了,玻璃四角留下黏糊糊的胶水痕迹。
费尽心思洗干净玻璃之后,白千湾累得倒在沙发上,黑红的血迹就在他躺下的地方,从小康王俯视的角度看过去,这场景仿佛他失足跌亡,脑后一趟血迹。
几点了?他问小康王。
小康王在客厅四周的墙面飞快地巡视了一通这里根本没有时钟嘛!他只好去按白千湾的手机,一看,九点五十分。
九点多了。
白千湾疲累的双眸浮起思考的情绪,这种眼神,如果人彘陈太太在的话,应该会觉得熟悉,不过小康王认识他不久,因而也没怎么注意到他的异样,直到白千湾出声自言自语,才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九点多的话高中是中午十一点半放学吧。
得早一点过去才行。
这样的想法催促着白千湾酸软的四肢自行驱动,离开沙发,换上外套。
今天的天气预报说会降温下雨,还得多带一把伞。
小康王顿悟:你又要去B市一中?
对啊。
为什么啊
案件结束之后,警方那边应该没什么人会再注意他了,除了宋弄墨。家长会已经结束,想来他应该也不会再去学校
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白千湾没有搭理天空中翻滚漂浮的蓝色恶鬼,他静悄悄地反锁上门,不忘带上伞、相机和垃圾袋。
黑漆漆的垃圾袋里,圣母玛利亚贴纸褶皱扭曲,此刻正挤眉弄眼地窥伺他。
白千湾乘坐公交车抵达B市一中,时间堪堪十点半,通过门口保安的询问之后,他以摄影师的身份进入校园。
一踏上橙黄相间的砖道,那种隐约的熟悉感再次涌现,白千湾抱着相机一路走进操场。恰好有班级正在上体育课,塑胶跑道上飞奔着白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女,被跑到围绕的篮球场上也是热热闹闹。
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做做样子,白千湾悄悄地靠近了体育仓库的位置,不时将相机举起做掩护,十足像形迹可疑的不明分子。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不一会儿,白千湾就抵达了仓库门口。
与夜里相比,白天的仓库更加脏旧,门把手和锁链锈迹斑斑,稍微一碰,就有铁渣碎片掉下来。门槛上都是灰尘,显然有很长时间压根没人进去过。
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几个抱着篮球的年轻男孩擦着汗水走近,仓库前面是体育器材室,男孩们的身影消失在里边。
球都被打坏啦。
这个,拿这个啊。
诸如此类的对话。
唯一一个没进去的男孩正在路边用食指转球,手法娴熟,姿态帅气。注意到远处的白千湾炯炯的目光之后,这个男孩子也走了过来。
他瞟了一眼白千湾的相机:你是来采访的?
嗯。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采访,但白千湾仍点头答应。
给我拍照吗?男孩甩了甩刘海。
白千湾举起相机,咔擦。
你怎么发给我?男孩说,加个微信吧。说完,他又跑去拿手机。
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男孩拍着球带他四处乱转。看样子是个自来熟的小孩子,认识没几分钟就开始抱怨自己的物理成绩了。
唉,搞不好考不上大学诶,在重点高中压力好大哦。
别太紧张了,离高考还有几个月。
远处,小康王正在跑道上和学生赛跑。
你听说过你们学校的灵异事件吗?白千湾将话题转移到了新的方向,就是巫术事件。
听过啊。男孩的语气很轻松,第一位死者是在操场上用雨伞插进眼睛里自杀而死的,第二个死在音乐教室,用锋利的钢丝勒断了半个脖子,被发现的时候惨不忍睹,第三个第三个是怎么死的来着?
把手臂插进喉咙里窒息而死的。白千湾接话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男孩一拍脑袋,你问这个干嘛?
我最近打算写个关于都市传说的文章,这次借着来采访的机会,我也想过来实地考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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