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越背着手颇有兴致地看那只兔子,他问老邢:打猎来的吗?
嗯。回答他的人还是司徒,晚上吃兔子。
说完天空一道响雷,雨哗啦啦地倒下来了。
兔子和炉子、锅碗瓢盆被搬进了屋子里,老邢抓了把野菜开始做饭,一声不吭。
谈越和司徒两人当甩手掌柜。他坐在床边又和司徒说悄悄话:你说,警察会来吗?
司徒笑了笑,你后悔回来眉镇了?
他摇头,没有。
如果他们一直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做事能不能考虑下后果?你已经二十多岁了。司徒骤然化身了教育家,不知以什么立场小声训斥了两句,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不能多想想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这话司徒以前问过。
谈越说:是啊。
谈越对住在哪个城市并不是很在意,他从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父母对他无可奈何,谁也拴不住他。他想见司徒于是就回来眉镇了,至于别的事情,他漠不关心。
老邢喊了一声吃饭了,司徒起身拿碗筷。
谈越帮他拿筷子,忽然听见他低声说,你还挺恣意的。但是在眉镇,我不会惯着你。
凑合过呗。谈越说着,接了他乘的一碗黏糊肉面汤,啧了一声,怎么还是猪食?
第20章 第 20 章
由于不想再在山上耽搁,几个人冒雨下山了。谈越照常拖后腿,三人拖拖拉拉走到快中午才到山下,在山脚的地方还意外地遇见了穿着红色雨衣的赵赵。
赵赵隔着老远就把手臂举高了摇晃,远远看去仿佛被风雨打得摇头晃脑。他大声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谈越走到他跟前,问他:你怎么喊得好像在求助似的。在这里干嘛?
啊呀,你们仨一晚上没回来,我担心死了。赵赵惊魂未定,真怕你们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在山上干什么了啊?
赵赵和谈越两个腿脚慢的走在后面,老邢与司徒两人很快把他们甩得很远。雨渐渐小了,山下的路很平坦,雨水打在石板路上砸开一朵朵灰色的花。
赵赵可能是一晚上没人和他说话的缘故,嘴上一直不肯停。
打猎?这么刺激的吗?赵赵大惊小怪地捂住嘴,喔嚯,刚不会是偷猎吧,这山上好像有珍稀保护动物,好像是一种鸟,叫什么来着
库尔。谈越帮他说了,但是库尔已经灭绝了。老邢猎的是两只野兔而已,被扒得赤条条的、血淋淋的,现在在我的肚子里。其实要是能烤来吃就好了,水煮味道不怎么样。
赵赵对野味垂涎不已,于是又讲起了自己另打野味的故事,他背着易云新认识了一个火辣女网友,她人在B省,看得见却暂时吃不着。
你跟易云还是固定搭配的啊?
那么夏升又算什么呢?谈越以为他们三个都可以随意组合的。
赵赵说:差不多吧,这种都是阶段性的啊,找新的就得和前面的那个断了,所以夏升不和我俩玩了,你没发现吗?不过他俩马上就去东部了,我得找个新的。
阶段性?
对啊。
谈越又学到了一个新词,阶段性炮友。
客栈的车停在山下,他们两人走得慢,等看见雨幕里那只等得不耐烦的辉腾时,老邢已经闪了不知多少遍车灯了。两人钻进车里脱雨衣,把车厢弄得湿漉漉的。赵赵很不好意思,自告奋勇说:明天我帮你们洗车吧!
车内一片沉寂。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老邢、司徒都一言不发,仿佛没听见这句话似的,用沉默用力表达了拒绝。
三人一夜没有回客栈,客栈里倒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扔在柜台上的钱包都没有人拿,电视也好端端放在屋子里,易云和夏升也照常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老邢一回客栈就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把昨天的碗洗了,又到市场买菜,一堆事情忙活完正好赶上饭点。司徒和谈越一个在浴室洗澡,一个趴在柜台上睡觉。
司徒换了身衣服,见他睡着了也就没叫他,自己到厨房煮饭了。老邢买了菜回来,正在炤台上摘白菜叶子,问他:谈越呢?
睡觉了,他身体虚得很,下次别带他。司徒说。
他淘了会米,把高压锅盖上了,蓝色火苗在灶台嘶嘶嘶地吐着信子。司徒盯着它发呆。
他到底回来干什么?老邢又问。
其实他什么都不清楚。司徒说,就是以前那些事,他压根不知道。
所以他回来干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我。
锅里煮开了水,司徒放了半朵西蓝花煮着,锅盖焖了一会儿,老邢那边没吱声,水流声停了,他端着一盘白菜倒进锅里。
你俩还真看对眼了。老邢摇头,满脸的反对,以后怎么办?他难道打算一直住在这里?
水开了,厨房弥漫着一股菜叶味。司徒掀开锅盖放了盐,他说:我有劝过他回去我不会让他待在这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