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顺,就言辞激烈,迫切希望别人跟自己一样不顺。
“林畅不是沈承。”王然淡淡,一语道破:“别把你的不幸强加在我们身上,不一样。”
陆思涵倏然看向王然:“有什么不……”
他话没说完,就被林畅一把掐住脖子,之后的话化作艰难喘息的“铿铿”声。
“林畅?”王然有些惊讶,快步上前。
林畅赶在他开口前丢开了陆思涵,一脸嫌弃,“就这么个东西还妄图跟我们做对比?”他指着陆思涵:“舒行当年输给你我就觉得沈承眼瞎,他这眼瞎的毛病应该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这辈子都没救了,我也不建议你们分开,祸害就应该锁死,但想想现在跟沈承在一起的是钱依兰,你又是这个下场,便觉得老天自有安排,也算公平。”
陆思涵直接破防。
王然:“……”
他从前不太懂为何林畅跟郑先生总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如今恍然大悟,着嘴巴都是淬过毒的,怎么扎人怎么来。
等走远了王然叹了口气:“你跟他计较什么?”
“谁让他说你?”林畅将王然整个圈在怀中,是一个保护姿势,他是当真舍不得这个人再受半点委屈,陆思涵敢当面叫嚣,就是在他雷区蹦迪!
“林畅。”王然躺下,阖上眼睛没几秒钟又很快睁开:“如果我说……我想见见你的朋友们,你……”
“真的吗?”林畅喜出望外:“什么时候?不如等你能出院了,我摆一桌?”
王然眼底有什么温柔的情绪散开,他握紧林畅的手:“嗯。”
王然如今唯一的优势就是年轻,很多恢复功能跟身体机能尚且跟得上,加上林畅悉心照顾,恢复起来不算费劲儿。
林畅说要设宴让王然见见他的那些朋友,就不是一句玩笑话,王然出院的当天,他就摆了一桌,又包了高级俱乐部一晚上。
舒行跟郑淮鹭提前到了,时云书跟他们坐在一起聊天。
有人过来打招呼,大家半熟不熟,这人端着酒杯,乐呵呵的,“林少这次认真的?以前谈过那么多,也没见他带谁出来专程给我们看看,想必收心了,打算好好过日子了,肯定是名门闺秀,或者娱乐圈那种嫩得掐出水的小少年……”
舒行听得蹙眉,打断:“万一都不是呢?”
来人从舒行语气中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怔愣间没跟上,呆呆来了句:“啊?”
时云书嗤笑一声,“林畅爱找谁找谁,今天找头猪来……咳咳!”桌子下面被舒行踢了一脚,时云书自觉说过头了,紧急刹车:“总之林畅喜欢我就待见,猜那么多干嘛?又不是你们找对象。”
“对!时少说得对。”
王然今晚收拾了一番,银灰色西装,他腰身很细,瘦得林畅心疼,脸上有了些肉跟血色,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明显有什么东西发生了翻天变化。
“嘿!林少来了!”有人眼尖。
大家顿时翘首以盼,等王然一露脸,现场的气氛就跟倏然冻住了一样,静得落针可闻。
王……王然?
是王然,但又好像不是……记忆中的王然总是低垂着头,周身一层灰色而绝望的气息,不管多好的样貌,都让人对他没多大印象,但此刻的王然,竟有种“公子玉树临风前”的感觉。
“来了?”率先开口的是舒行,他现在是上流社会的标杆,插哪儿哪儿就是石油孔,众人乌泱泱立刻跟上,舒行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那儿,给你们留着位置了。”
“好兄弟。”林畅牵着王然,察觉到他掌心的冷汗,俏皮地挠了挠。
“恢复得可以吧?”舒行问。
林畅点头:“不然我也不会把人放出来。”他往后一靠,对众人这种态度颇为不满,虽然笑着,但笑意含冰:“怎么,我一来你们都不会玩了?”
“哈哈哈哈,哪里,不会不会。”
“可等到林少了。”
“对了,这是我男朋友。”林畅揽住王然的肩膀,跟从前赵悦升介绍人时有着本质区别,他尊重王然,语气中的重视显而易见:“王然,你们重新认识一下。”
言下之意,王然是他的,跟赵悦升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重新认识一下。
“王先生好……”
王然颔首:“你们好。”
嗓音清冽,如风袭翠竹,飒飒轻响。
不少人心里一怔,王然……是这样的?
自然有不少心怀鬼胎者,但那又如何?林畅不在乎。
不多时高博明跟箫宁也来了,箫宁抱着一盒“瑞家”的蛋黄酥,这家就是以做蛋黄酥闻名,名气上来后搞“专门销售”,每天限量,就这些,卖完拉倒,多一个都不做,箫宁躺在车后座睡觉,东西是高博明排队两个小时买来的。
箫宁目中无人,他喜欢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不行,此刻却打开盒子,分给王然一块:“你尝尝,味道可好了。”说完又把递糕点的手往回收了收,确定问:“你能吃吧?”
王然住院那阵子喝中药,有忌讳,林畅不允许他们乱喂。
王然接过:“能吃。”
林畅:“……我说能吃了吗?”
王然扭头看他,眼底噙着笑:“那你说呗。”
林畅毫无尊严:“能吃……”
时云书笑得打鸣,“卧槽,林畅你简直家庭弟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