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鹭有些让逼急了,忘记了舒行有时候受不得激将法。
正好服务员端着加了冰的伏特加路过,舒行直接抓过一杯,对着郑淮鹭一敬,然后仰头就往嘴里灌!
郑淮鹭瞳孔一缩,急忙一巴掌拍掉,他用劲儿大,酒杯飞出去不说,酒水还洒在舒行衣领上。
一旁的冯生捂住了眼睛。
舒行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狼狈,点点头,哑声问:“郑先生满意了?”
郑淮鹭怔愣,他被舒行一把甩开,看着对方愤怒离开的身影。
完了……舒行以为自己在故意羞辱他。
“舒总!舒总!”冯生追在舒行身后,见他原本稳重的步伐逐渐踉跄,刚进入地下车库,舒行就难受地扶住墙壁,他很长时间没喝这种烈酒了,虽然没全灌,但两口下去也够呛,说到底,被人养娇气了,想起今晚郑淮鹭的所作所为,舒行一阵心凉。
他有好好说一句“舒哥我错了”吗?
舒行自认对得起郑淮鹭,何至于此……
“舒总,不行咱们去医院。”冯生扶住舒行,见他脸色煞白就心里发怵,上次公司面临资金危机,舒行就是不要命地把自己喝进医院,都说十个总裁九个胃病,真不是夸张,没完没了的酒场,能连轴转的都是勇士。
舒行费力吞咽,摇了摇头,他有些站不住,想坐会儿。
冯生还欲说什么,忽然被人往后一扯,差点儿倒飞出去!但是等看清那头雾霾蓝,冯生提起的一颗心稍微放下。
郑淮鹭给自己两拳的心都有了,刚刚说什么不好?非说喝酒!
郑淮鹭不由分说将人打横抱起,舒行一惊,视线过了两三秒才清明,一看是郑淮鹭他立刻挣扎,人嘛,委屈的时候都是怎么折腾怎么来,但郑淮鹭双臂牢固,舒行三两下反而让自己更难受了,这个功夫郑淮鹭已经到了车旁,借助车门将舒行抵住的一瞬,将钥匙抛给冯生,当机立断:“回别墅。”
“不用去医院吗?”冯生踉跄接住。
“不用。”郑淮鹭了解舒行,这阵子去医院根本安生不下来。
坐上车舒行还在郑淮鹭怀里,用脸颊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郑淮鹭随即皱眉,发烧了,难怪打今晚第一眼见到他起就觉得这人脸色难掩病气。
冯生晚上喝得都是气泡水,开车很稳,他透过后视镜看到舒总满脸抗拒,但脑袋却抵在郑淮鹭脖处,瞧着十分矛盾。
一到家舒行就吐了,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完全是烧的。
迷糊中闻到了酒精的味道,有冰冰凉凉的东西在手腕处一遍遍擦过,舒行难受地轻哼一声,眼睛稍微睁开,朦胧见到了郑淮鹭的身影,虽然不清楚,但舒行知道就是他。
“将我折腾成这样,你高兴了?”舒行哑声问。
郑淮鹭放下毛巾在床边坐下,捉住舒行的手亲吻:“对不起舒哥。”
“郑淮鹭,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舒行烧糊涂了,有些话完全不经大脑。
郑淮鹭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舒哥。”
“你不喜欢。”舒行看着天花板:“你骗了我,一走了之,再见面比谁都冷漠,逼我喝酒,然后你说你喜欢我……”舒行难受地蹙了蹙眉,挥开郑淮鹭伸来的手,侧身蜷缩起来。
郑淮鹭一惊,然后喃喃道:“舒哥,不是这样的……”
那晚舒行态度决绝,他害怕物极必反,加上也被驱赶得急了,这才走人,但回去一直在跟高博明商讨解决办法,今晚不是不理会舒行,而是不敢,担心又面对舒哥的冷脸跟驱逐。
“舒哥……”郑淮鹭嗓音沙哑又委屈。
许是他“嘤嘤嘤”的能力太强大,已经拒绝交流的舒行轻轻看向他。
郑淮鹭半跪在床边,几乎是恳求道:“我真的很喜欢舒哥,我不会,我不懂,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才能让你原谅我,舒哥,你教我啊,你教教我好不好。”
美人含泪,眼里全是恳求跟希冀,舒行承认,他开始不忍。
“郑淮鹭。”舒行轻声:“我想认识真正的你。”
说完这句话他阖上眼睛,意识一点点沉入黑暗。
郑淮鹭给舒行喂药,但迷迷糊糊的病人哪儿有配合的?舒行打翻了两回药,胶囊根本不吞,没办法郑淮鹭含了粉末喝口水,强行给舒行渡进去。
一顿折腾下来半个小时,被子报废一条,郑淮鹭毫无怨言,重新换一条,妥帖照顾好才退出房间。
他靠在门板上,后背全是冷汗。
在A国跟自家那些虎狼之辈权谋相争的时候,多少次生死一线,郑淮鹭都没这么紧张过。
一楼的冯生听到动静站起身。
冯生心有戚戚,娘哎……郑淮鹭不是个小白脸,他是个白切黑!扮猪吃老虎的那种!打了人高博明那样的角色都得陪笑,想想自己曾经翻出去的白眼,冯生琢磨着自戳双目来得及不?
“坐!”郑淮鹭气场不加掩饰,就很有压迫感。
冯生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郑淮鹭也坐下,但好几分钟没说话。
这是在研究十大酷刑呢?
郑淮鹭抬起头:“我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有时候又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冯生捂住嘴,糟糕,说出口了!
“我留下你是想问问……”郑淮鹭单手活动指骨,声音“咔咔”作响,“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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