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他。”宋希年目光坚定。
    所以，想他活下去。
    比任何人都想。
    霍城收拢衣领，随手丢了二百块钱在桌上，“再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他会不会再也不信任你？”
    他们俩都清楚，精明的谢璟辰迟早会发现。宋希年本不想连累他人，但他真得走投无路了。
    霍城背对着他停顿几秒，云淡风轻摆了摆手，“小子，别太小看我们的友情。”
    我们称兄道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
    崔教授作为来医大无影去无踪的边缘人士，就连生活作息也异于正常人。
    他每天晚上十点去实验室，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再回到学校安排的住处睡觉。除去每周极少的选修课，他白天永远不出门。
    崔教授的家是学校为精英教师安置的连拍别墅，了解他喜欢安静，还特意分给他最靠里侧的那栋。
    宋希年上午八点和霍城约见，分开后，他直接敲响崔教授的家门。
    意料之中，无人理会。
    学内的治安极好，人的警惕性也会相对降低，宋希年围着崔教授家转了一大圈，让他发现了漏洞。
    他顺着窗台跳入，却在客厅沙发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睡得东倒西歪的人。
    私闯民宅本就不在宋希年道德范围内，这种场面害他更加难堪。
    宋希年从兜里掏出一枚试剂瓶，挣扎着打开瓶塞，捏着鼻子凑近崔教授的鼻尖。
    “操！谁他妈拉屎不冲！”崔教授猛地从沙发上跳起。
    “崔教授，早上好。”宋希年站在他面前，笑容满面。
    “你他妈在哪拉屎呢？”崔教授吓得退后半步，和他保持距离。
    宋希年没回话，只是晃了晃玻璃瓶身。
    里面是满满一瓶的高浓度氨水，这种味道就没有叫不醒的人。
    对待独特的人，只能依靠与众不同的方法。
    宋希年拎起刚买来的油条和豆浆，“教授，要吃早餐吗？”
    据说是崔教授的最爱，他特意排队去买。
    “滚蛋！刚让我闻了屎，又请我吃早餐？”崔教授嫌弃地搓了搓鼻子，往卫生间走，“恶毒的小鬼。”
    宋希年把玻璃瓶收好，不禁去闻自己的手，差点没把刚吃半块三明治吐出来。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等崔教授洗完脸出来，“教授，我能洗个手吗？”
    后者捋了把滴水的头发，将门口的位置让给他，“你怎么进来的？”
    “窗户。”宋希年不想浪费时间，“药我带来了，现在能去实验室吗？”
    崔教授接过药片，指尖捻了一下质感，挑起嘴角，“那个混蛋，果然在搞鬼。”
    宋希年没兴趣知道，他是怎么只通过肉眼就能分辨出药物成分的，他只想了解，这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跟我来。”崔教授往楼上走。
    “不去实验室吗？”宋希年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再多嘴就滚出去。”
    宋希年封住嘴，紧跟在崔教授身后走向二楼尽头，他站在一扇门前目瞪口呆。
    约二十平米的房间内，摆满了各种高端的实验研究仪。
    “有什么想说的？”崔教授看着他的表情沾沾自喜。
    “这里这么全，您干嘛熬夜去实验室？”
    “费电。”
    宋希年：“……”
    “那我们今天用这里，是不是也费电？”
    宋希年并不认为崔教授会给他开绿灯。
    “当然，这些耗电六块五毛二，记得给我，不抹零。”
    “微信支付行吗？我没现金。”
    “可以。”崔教授掏出收款码给他扫。
    电费支付完毕，宋希年试探道：“要不……加个微信？”
    崔教授挑眉，“小子，你知道我联系方式有多难加么？”
    “我都当您助手了，加给微信都不行？”宋希年卖乖。
    “谁让你当助手了？”
    宋希年不急不缓，从书包里掏出那份翻译好的文献，“您安排给我的任务，我按时完成了。”
    宋希年刚拿到文献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偷懒，但他从网上查阅以后才知道，这是一份极其机密的资料，网上根本找不到相关内容。
    他为了完成任务，连续三天，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而资料中，对于狂躁症的相关内容，颠覆了他从课本和网络学到的所有。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机灵。”崔教授接过资料，随意翻动两页，掏出手机给他扫二维码，并把一件白大褂递给他。
    走进实验室的崔教授就像换了个人，瞬间严肃认真。宋希年为了接近他，没少熬夜做功课，对于他的习惯了如指掌。
    崔教授做实验时，不喜欢被人打扰，也不需要助手，宋希年能站在这里已然知足，他异常安静，一动不动。
    “愣那干嘛？”崔教授板着脸，口气不悦，“试管、镊子、生理盐水。”
    “是。”宋希年没有片刻犹豫。
    “等等。”崔教授拦住他，“你那瓶氨水呢？”
    “在我兜里。”宋希年深知这种东西的危害，他又不敢随便乱丢。
    崔教授指着墙角的那个密封性良好的垃圾桶，“丢那里，洗干净手再过来。”
    “是。”宋希年按照崔教授的要求，勤勤恳恳，忙上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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