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沾沾自喜,“怎么样,我聪明吧。”
宋希年:“……”
能把自欺欺人发挥到极致的人才也不多了。
“学校不是会放榜吗?”宋希年报道第一天就看到了,每次月考的分数都贴在公告栏上。
“那个是红榜,只放年级前一百的。”霍远摆摆手,“又不贴咱们的成绩。”
“你这也遮不了多久啊。”
“你懂什么,能藏一时是一时。”霍远拍了拍胸脯,“听我的准没错。”
虽然他的年哥这么受欢迎他也很烦恼,但霍远坚信,自己有责任和义务维持他年哥在学校的地位。
年哥的一切,都由他来守护。
宋希年也没反驳,见试卷已经被折得严严实实,“我现在能翻开了吗?”
“行,翻吧。”霍远叹了口气,宽慰道:“没事,你都大半年没学了,考成啥样都不丢人。”
“而且一中出卷老师都是变态,我听他们说这次比高考还难,咱们再接再厉。”
“你肯为了我重返学校,我一定不会放弃你的。”霍远掏心掏肺,“哪儿不会的,你要是不要意思问老师,也可以问我。”
“嗯。”宋希年随口应了一句,正重新计算画叉的最后一道大题。
太久不学,公式都记错了。
不该投机取巧用简单方法,回归基础才是真理。
高跟鞋的撞击声打断了早读的窃窃私语。
“都看到分了?”班主任绷着脸,“就这几个破分,还想考大学呢?”
霍远捅了捅宋希年低声说:“她就那样,别理她,更年期。”
“霍远,叨叨什么呢?”班主任嗓门洪亮,“又把分折角了?”
“一天天的,骗谁呢?”班主任把成绩表拍在桌子上,“你还好意思和人家宋希年做同桌?”
“怎么就没跟人家学一点好!”
霍远还没搞明白班主任的含义,但他的年哥确实不赖,这点他认同。
“不光霍远,你们所有人都跟人家新同学好好学学。”
“人家大半年没上课,刚来一个星期,就能考到全班第三,年级二十八名。”
“你们一天天早出晚归,就给我考成这样?好意思吗?”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班主任的话向后方转移。可话题的当事人还在验算题目,根本没受到半点影响。
霍远伸着发抖的指尖,翻开亲手被他折了好几层的试卷角。
他对着一百四十三分的卷子干巴巴眨眼,又偷偷瞟了眼自己的三十八分。
天崩地裂,明天的太阳将不会升起。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世界为何要这般折磨他!
如果地缝能塞下一百六十斤的他,他愿生生世世追随地缝,永不分离。
这还巴巴安慰别人呢,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二十分钟的大课间,都没能止住霍远鬼哭狼嚎,宋希年又递了张纸巾,“好了,别哭了。”
霍远醒了醒鼻子,“你不在乎我了,偷偷学习都不告诉我。”
宋希年时常怀疑,霍远的心理年龄最多三岁,当小朋友任性哭泣时,讲道理基本没用,这种情况,只能哄了。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在乎你还能在乎谁呢。”
“可你背着我偷偷学习,还想卷死我。”霍远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继续嚎啕,“你就是要抛弃我,还不告诉我。”
“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这是惊喜嘛?这是惊吓!”霍远又蹭了把眼泪,“你前两天还不会写二元一次方程组,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大学霸,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口头安慰不管用,看来只能使用杀手锏了,宋希年手伸进书包,“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想瞒着你了。”
宋希年掏出一根红色的手编钥匙扣,“我前段时间上山求佛,佛说只要虔诚祭拜七七四十九天,就能一夜开窍,变成学霸。”
“我当时没当真,没想到四十九天后,我真的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现在看什么会什么。”宋希年有理有据,“大半年没读书都是为了这事。”
“后来我给你也求了一个。”宋希年把钥匙扣塞进他手心,“但帮别人求,需要瞒着你祭拜九九八十一天才行,没想到第八十天就被你发现了。”
霍远攥着精致的编绳如获珍宝,却也不禁担忧,“你说出来了,我还有救吗?”
宋希年继续胡编乱造,“大师早料到会这样,还给我出了一招。”
他让霍远每天按照他制定的任务完成学习计划,且放学跟他回宿舍多加一小时自习,只要按照这种方法,再加上这枚钥匙扣,一样可以成功。
霍远止住哭。把钥匙扣按在心口,“年哥,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给你当牛做马。”
宋希年推开正准备往他肩膀上蹭,还带着泪水和鼻涕的脸,拍给他一张纸巾,“好好努力,菩萨和佛祖都会保佑你。”
宋希年是无神论者,也不会烧香拜佛,钥匙扣是他自己编的。
奶奶闲暇时会编些小玩意出来卖,宋希年也跟着奶奶学了一些。
*
下午放学,深信不疑的霍远跟着他到宿舍。
宋希年把一份总结好的知识点递给霍远,“先看前十页,晚上回家再看十页,配合着练习,我明天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