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事物大小,这是十分基础的法咒,但改变幅度受修为影响,比如那方炼器炉,需筑基初期两人合力,才能从拳头大,变至半人高,而穆凌云方才做到的幅度,证明他魔灵根一脉的修为至少已达金丹境。
穆凌云指尖一勾,黑沉魔气再次转向,汇入指尖,虎尸的颜色越来越淡,渐渐变成正常的焦红色,竟是恢复了正常。
“你竟然能……”楚寒月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只见穆凌云的瞳孔随着魔气的摄入,渐渐变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当然……”那双妖异的眼带着蛊惑的笑意,“寒月若要享用这虎肉,穆某定当在所不辞。”
此刻的穆凌云浑身弥散着魔气,气息几乎与异兽无异。楚寒月警惕地退了一步,手中蓄起灵气,片刻后却又散去——还是不同的,没有杀气和恶念。
穆凌云手掌虚虚一握,头微仰,闭眼迎着阳光深深吸了一口气,魔气随之倾数纳入掌中,双眼再次睁开时,已恢复了平日里深邃的墨色。
“我并不能净化魔气,只是因异兽死亡,魔气与寻常灵气般无主,才能为我所用。”穆凌云毫不隐藏地说着,随意坐到山石上,拍拍身侧,“坐。”
“我的火灵根支持的灵脉现下是筑基中期修为。但另有极品魔灵根,此脉的修为,已是金丹初期,不过不能妄用,你知道的,没有一名修士能容忍魔气。”穆凌云抬头看向楚寒月,“或许寒月能?”
楚寒月不置可否,只是默然坐下了,在他身边。
“你不问我,魔灵根何来?”
原著里写得清清楚楚,魔头穆凌云,生来魔灵根,总之就是没能力编出合理理由的作者瞎掰的。楚寒月心道:怕是你自己也不知道。
果然,穆凌云不甚在意地说:“生来便是如此。大概是天道看我不痛快,降下的劫难,连亲生父亲都因此要杀了我,不过看多了那帮修士们为了私欲勾心斗角,明里暗里残害同僚,我便不这么想了。口口声声汲取天地灵气修炼的修士,心却一个比一个脏,我这方魔灵根,分明是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力证。就像你说的,我不该自比星辰,而该如日如月。”
所以这就是你拉坠凡修界的原因?楚寒月差点脱口而出,最后只是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但凡终极反派,大多自诩异于常人,当然这种人,也可能是主角,区别便是前者需得付出所有,受尽磨难,最终仍旧失去一切,而后者只需举着名为正义的大旗,便能在看似一波三折,实则顺风顺水的旅途中,收获名利爱情,在万千簇拥中,击败前者。
“日月带来的是温暖和光明。”楚寒月悠然开口,话音和瀑布落深潭的水声融在一起,清澄悦耳。
穆凌云笑了:“寒月说得对。”
夕阳倾洒,透过林叶,在两人脸上落下光斑,清风徐来,惬意得令人想闭上眼,让时间禁止在这一刻。
“寒月……”穆凌云忽然靠了过来,唇几乎贴上楚寒月耳畔,“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些什么?”
“什么?”楚寒月转过头,差点与他撞上,朝后微微一仰,极快地看向另一边,“滚远点。”
穆凌云笑了笑:“比如,你是从何而来……”
告诉你你也不懂。楚寒月腹诽。
等了半晌,见他不回答,穆凌云又道:“此方世界资源八成以上在神庭界,凡修界分近两成,凡人界得余下区区。所有化神阶大能皆在神庭界,你原身已入炼虚境,神庭界却从未有过如此大能的传说,所以你并非此界中人,对吗?”
“对。”楚寒月只不咸不淡地回了一个字,亦没有隐瞒。
“你们的世界也是如此吗?有高高在上的神庭界,卑贱如泥的凡人……”
楚寒月沉默了,许久后缓缓吐出一句话,自语般低沉,却郑重无比:“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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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众人在任务堂集合。
楚寒月过了一遍任务清单,没有选择盛北提出的盛家镇委托,而是先选了一桩寻物任务,所需的灵草昨日在秘境中,恰好获得了。
“弟子玉牌给我。”接应的助教拍拍桌案。
五人放上玉牌,助教划下一方五星形阵法,线条交错,连接每一块玉牌:“这是通讯阵,以后队友之间便可通过玉牌联系。”
“终于可以离山了!”笪鲤兴奋地大喊,“等任务做完,我要回家去看看!”
“外门弟子不得下凡人界!”弟子玉牌上书有弟子出身,助教毫不留情地浇灭他的热情,“人界不比凡修界,大多地方魔气肆虐,危险得很。玉牌会将你们的动向传回钧天山,若你们下界,立刻会有夫子来逮人。取下或丢弃玉牌更不可,那将默认主动退出钧天山,且属恶劣行为,再不能参加入门考核。”
“好吧……”笪鲤失望地垂下脑袋。
助教:“谁是队长?”
笪鲤和盛北看向楚寒月,严浩看向自家少爷。穆凌云笑着抬手示意:“在下惧内,都听寒月的。”
盛北闻言,心一阵绞痛:竟是已恩爱至此!
助教暗叹了一声男才男貌,天造地设,将任务牌交到楚寒月手中,正准备让后头夏侯傲那组人上来,却见刚领走的任务牌又被拍了回来。
“有什么问题……”
“交任务。”楚寒月平静地取出任务所需的十株低阶益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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