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心中产生了一种不止于荒谬的感觉,一时间,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不,季枭,我们之间不用玩这些。”我的头脑有些发胀,然而下一刻他却已经松开了我的手,支起身子,微微抬起下巴,摆出一副讥诮的模样,“抱歉,我有些不明白,你说的‘这些’是哪些?”
耳根有些发红,我意识到我似乎又被他耍了,“意思就是我现在这样就挺好,我经不起你多余的折腾,还有……我在问的是三弟的问题,我会参加他的婚礼,到时候我会带上五妹,我希望在我去机场的时候,你不要拦着我。”
沉吟片刻,“拦着你?好吧,你也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我不会让你在这时候出国。”季枭盯着我,表情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沉,如同预知了生死的判官,他说:“更别提带着你的五妹了,那婚反正是结不成,去了又有什么意义?”
话音刚落,一通电话打来,季枭拿起手机一瞧,蹙了蹙眉,直接将其挂断,后抬头冲我做了一个手势,便步伐略微快于往常地向门外走去。
他什么意思?在他打开门走出去的那一瞬间,我才隐隐意识到他话里的意味是什么,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什么意思?”
我跟在季枭身后,他步伐比我大太多,他是正常速度,而我则显得像是在小跑,“结不成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三弟他……”
我原本想的是,季枭再怎么阴应该都不至于。
可临到楼梯口他,他转过身,“要不是喻青书那个心狠手辣的歹毒货,我倒也不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你要是真心为你三弟好,就该坐着时光机穿越到过去叫你三弟别喜欢她。”
什么意思?他是承认了么?意思是三弟的未婚妻其实是他的人?一时间手脚冰凉,忙跟随着季枭下了楼梯,正打算再问什么,却与楼下的客人们目光相接。
五妹正在等我……
看了眼时间,接下来还有事,就算有再多的问题,恐怕也只能留在下次了。
离开喻家大院,坐在车上,我跟季枭发了好几条短信询问这件事,甚至还尝试打电话,然而季枭那家伙却欠抽地回信息道——
“如果你想跟我闲聊,电话我欢迎,如果是别的,抱歉,我没有忘记你有随时可能会变成喻青书内奸的可能,我承认你是有那么一点魅力,但我也不至于什么都告诉你,毕竟,还有几百号兄弟的性命悬在我的手上。”
“该跟你说的都已经说了,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要了你三弟的命……选择权其实在喻青书手上,就看他愿不愿意保他了。”
季枭模棱两可的话语令我手脚冰凉,我意识到他或许已经跟大哥有了交接。
所以,三弟跟我说的,大哥已经回国的事情,有可能是真的?
而且听季枭的口吻,大哥那头或许也已经知道三弟的未婚妻其实是……
而三弟……手指颇有几分颤抖,我试图用新手机再次拨通他的电话,得到的却是空号的消息。
电话号码已经被注销了?
身旁的五妹正摇着小腿哼着歌,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的确,这类手足相残的事情自然也没有让她知道的必要。
来到我如今的住所,它距离五妹现在住的地方很近,我原本打算在这里住几天就回先前的那座小城去,现在看来果然还不行。
五妹虽然已经接近成年,但遭受了打击的她还是需要一些心灵上的照顾,这是其一。
大哥和季枭的争端似乎已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愈演愈烈,三弟已经被波及,我不能让五妹也经历这样的危险,这是其二。
所以……
陪五妹整理好了她如今的住所,顺道留在她这吃了晚餐,交谈中,其实我听出她内心对我跟季枭的事情有几分好奇,但原谅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同她解释这些。
我是晚上八点之后才离开的,离开前我还专门嘱咐五妹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以及有事情叫哥哥这之类的,五妹看着我直笑,说什么我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我十分无奈。
曾几何时我也是个粗心的人,可眼下发生的这一切却令我不得不草木皆兵。
我只知道我得尽我所能地保护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没想到,当我走到我家门前,我会在门缝下方中看见一封勉强塞入的信。
打开门,将其捡起,当我看见署名,一时间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是大哥写给我的信!
那一刻也不知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欣喜还是担忧,我走近房间关上门,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将信纸打开。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大哥隽秀的字体。
“小灯,抱歉,如今似乎只有这样的方式才是最安全的,五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十分遗憾,位于暗处的我没有机会去参加林女士的葬礼,也没有机会同你碰面。
你搬出公馆的决议是正确的,季枭那人如同土匪一般蛮横地霸占着你,同时也将你作为威胁我行动的人质、作为向我炫耀他功绩的战利品,原先我一直担心你会被他蛊惑,如今你终于离开了他,我也松了一口气。
三弟要结婚的消息,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不清楚季枭那头向你透露了多少信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内奸我已经知道是谁,这时机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些年她利用身份之便向季枭那头传递了不少我这头的信息,还好,待我察觉后还有时间挽回,不得不佩服季枭驯养下人的手法,竟愿为他做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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