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同一天,无法接受自己的家人接踵离去的老三——他也是喻家孩子中向来最为远离喻家争斗的那一个,精神失常地跑到季以蓝的葬礼上,悲切地唱起了歌。
他疯了。
至此,喻家余下的所有事物,便只能留给最后一个喻姓的继承人来承担。
那就是刚开始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喻老六。
在律师面前,签署完一批批文件后,看着医护人员将自己父亲的尸首抬出病房,缓缓地,喻老六站起身。
他说:
“先从最好下手的冉家开始吧……这些年,给过我耻辱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第32章 老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那之后两年,也就是差不多你两岁的时“m”“'f”“x”“y”%攉木各沃艹次候,冉家从原本的兴盛到一朝失势,那些牵连的旁支也一个接一个地被连根拔起,因为冉家贪污的数额过大,曝出来的数字甚至达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说这话的时候,季枭的头歪向一边,目光幽幽的,像是没有聚焦于任何一个事物,只是出着神。
“你知道喻老爷子是怎么处死那个冉家老二的吗?”季枭抬手,比出一个枪的姿势,“他亲手将他脑袋打开了花,身体上弹孔无数,跟筛子没什么区别。”
想着那个场面,明明按理来说,那个冉家二少应当是我的父亲,可我却对季枭的这一描述没有生出任何悲伤的情绪,我只是觉得,老爹这么做,倒也不算毫无道理。
季以蓝,也就是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一个月后去了世,理所应当地,我的脑海里也应当没有她的身影,按理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感觉才是。
可不知为什么,想到她,我的眼眶却有些发酸,她明明可以不顾一切地逃跑,亦或是像当初向自己父亲控诉时那般索性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她却在丈夫的家暴和接连的流产后继续选择坚强地活下来,甚至,还给了我生命。
我想问她为什么,我甚至不敢承认那个答案——或许,她虽然不爱那个姓冉的,却爱着尚在腹中的我呢?
这么说,我其实算是已然覆灭的,冉家后人,而我母亲,是老爹未曾真正在一起的初恋情人,这间公馆……是他们二人年轻时买下的房子。
难怪老爹会跟我说,它是属于我的。
说不清当时的我是个什么心情,我只是静默地坐在床上,跟季枭一同呼吸着这片宁静的空气,我的眼睛是干涸的,解答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却并没有让我开心多少,可能……我只是释怀了吧。
释怀了老爹对我时不时的漠视冷视,释怀了一直以来自己在喻家所经历的这些,在曾经的我看来某些“不公正”的待遇。
或许在老爹眼中,我是一个本不该活着的人,但他却因为心间仅存的那么一些爱,将我留了下来,给了我高等的教育,甚至还打算让我留下这间公馆……
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缓缓地,我躺到了被窝里,季枭仍坐着,我能感受到他望过来的视线,窗外透入的月光下,我看见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他只是这样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这么说,季枭倒是比我名正言顺多了。
这一认知令我想笑,苦笑,可最终我却问他:“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缓缓地,季枭同样躺了下来,就在我身边,他的身体很暖,当他轻轻搂住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原本冰冷的血液似乎有温度了,或许在情绪极度脆弱的时候,人确实需要一个拥抱吧,于是我钻进了他的怀里,最终还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流下了眼泪。
“是我母亲告诉我的。”许久后,在思绪的一片迷蒙中,我听见他这么说。
或许我本该就着这个问题再深究的,可那时的我却抵挡不住困意的来袭,就这样缓缓睡去了。
事后我仍旧会讶异于我跟季枭这次所谓的“相拥而眠”,我感到很尴尬,并且不愿回想自己竟然在他面前露出了那么脆弱的情绪,所以这件事此后我再也没提。
所幸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季枭已经离去了,那之后他也再没刻意说起过这次的事情,并且似乎忽然转了性,开始不再胡乱闯入我的房间了。
我便只能姑且认为这家伙是忽然良心发现,这也是这件事带来的后续好处之一。
那之后我一边在医院照看老爹,一边处理喻家内部的一些事务,老三跟我是轮班制的,老五老六也会来,不过她们两个都还在上学,所以也指不上她们帮什么忙。
季枭现在成了喻家上下最忙的那一个,他一边负责跟进老四的行踪,一边还得时刻提防那些得知老爹后得病其他家族的打压。
老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大概是老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脆弱,他开始格外思念起自己的孩子来,我在傍边的时候,一天,近乎会听他问五次“老大去哪儿了?”和四次“有老四消息了么?”
喻家的事务他好像已经全然不再关心,所幸季枭处理得足够好,或许在老爹眼中,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了吧。
得知医院的地点已经被其他几大家族知悉的时候,我告诉季枭我能处理好这件事,而他那边也刚好正在惩治林家最后一抹反抗势力,虽然面露犹豫,但他还是将事情交付给了我。
每天晚上都会要工作人员重新安排病房,也会叫人在医院外严加看守,当我听见医院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枪击声,我知道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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