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霏站在门口,想起刚刚徐岁宁说的话,忍不住感慨,这对不愧是师徒,蒋良这次,怕是要被他们给整死。
宗门内有关徐岁宁的流言已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位管事的屋内,夜夜传出淫靡之声,有时青天白日的,路过的弟子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说,到底是哪位管事啊?咱们卿阳宗虽未曾禁止寻找道侣,但大家都沉迷修炼,怎会有人在这种事上流连忘返?若是传出去了,别人还当我们卿阳宗被合欢宗给合并了!”
“你小点声,那儿住的可是宗门内的几位管事,任是哪一个都不是我们吃罪得起的。”
“得了吧,掌门明日便回,到时候,定会把这个有辱门风的人给赶出去!”
楚云霏边吃着瓜子,边在一旁躲着偷听。
“夜夜笙歌?不愧是师尊。”
他修为有限,平日里还要去几位长老那修习课程,便是有韩璋给他打掩护,也很难日日前去。
更何况,在墙角听戏,可真是辱了他的耳朵,还好,他的狐毛有了徐岁宁的法术加持,幻化成人,夜夜前去蒋良的房间里。
他本以为这般低等幻术,蒋良好歹一个金丹期修者,定会很快发现。
但不知徐岁宁在狐毛上动了什么手脚,那蒋良不但未曾发现端倪。
反而愈发沉迷,竟连他借由管事职位之便,从藏书楼中偷取藏品卖给门中弟子的事都一并说了出来。
而这些,自然也被他用水镜全都记录下来。
蒋良本就被徐岁宁打伤,有了心魔,境界倒退,现下沉迷美色,更是面色蜡黄,脚步虚浮,明眼人一瞧,便知传言中的那位管事究竟是谁了。
原本依楚云霏的性子,早就要把水镜甩出来让弟子们瞧瞧,但徐岁宁却一定要等掌门回来,也不知是何做想。
不过还好,人总算要回来了,好戏,也终于能开场了。
连子墨归来这日,众人相聚太极殿。
徐岁宁姗姗来迟,刚一踏入殿内,蒋良便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徐岁宁!你身为一峰之主,竟还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简直有辱我卿阳宗的名声!甚至,在被我发现之后,还偷袭我,致我身受重伤,更在其后故意散播谣言,想使我身败名裂!”
蒋良句句声嘶力竭,双目充血,甚至脚步不稳,摔倒在地,仿佛是委屈到了极致,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更何况,他还是连子墨义妹的道侣。
而徐岁宁,虽是掌门的弟子,却仍旧是不受重视的那一个。
该帮谁,殿内的长老们自然很快便有了决定。
素白长老上前一步,扶起蒋良,“阿良,你先起来,这件事,掌门师兄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素白长老,便是蒋良的道侣,连子墨的义妹。
而徐岁宁,从始至终未曾开口为自己辩解过一句,他只是沉默地低下头,孤身一人站在那,仿佛,这殿内无一人他可依靠。
连子墨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他起身,缓步走到徐岁宁身边,如同关爱弟子的长辈一般,语气轻和,“宣和,此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师兄!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是蒋良在说谎?”
连子墨瞪了她一眼,素白立马闭嘴不言。
但她却不满极了,这徐岁宁不过是个百年还在金丹期的废物,掌门师兄为何还要帮他说话?
徐岁宁身子一颤,抬起头,苦笑一声,“掌门,我只想说,这些都不是我做的,信不信,还请掌门自己决断,若掌门认定是我,那便罚我吧,我绝无一句怨言!”
“为师当然信你!”
连子墨看见徐岁宁这幅表情,便忍不住心疼,他也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怎可轻视怠慢至此?
脑海中闪现出这些年,徐岁宁做的种种,桩桩件件无一不是为了卿阳宗,这般忠诚之心,又怎会做出蒋良口中那等肮脏事?
连子墨这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一不瞪大了眼睛,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前几年连子墨连徐岁宁代掌门的职务都收了回来,还当他已成弃子,今日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师尊,有您这句话足矣。”
「师尊」二字一出,更是让连子墨内心的愧疚到达了极点,自从连子墨当上掌门,便再也没听徐岁宁叫过自己一次师尊。
连子墨将徐岁宁护在身后,“放心,为师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第7章 龌龊之事
“徒儿……实在担忧师尊。”
“你怎么回事?竟让师尊一个人去太极殿!若是师尊出了什么事,我就扒了你的狐狸皮扔烤炉里!”
楚云霏心中也是着急,“我哪知道啊,我这刚刚替师尊泡好茶,回来就没见师尊人影了,倒是师兄你,这个时候竟还在修炼?”
韩璋本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能一脚踹过去,楚云霏惨叫一声,滚进了太极殿。
殿内鸦雀无声。
楚云霏抬头便看见连子墨正满脸怒气地瞪着他,他赶紧爬起来,躲到韩璋身后,一言不发。
坐在椅子上的徐岁宁见他这幅模样,扶额叹气。
倒是韩璋,一进来便淡然地站在那,任由众位长老视线的查探。
“璋儿,怎可随意闯进太极殿?”
韩璋见徐岁宁安全,便松了口气,眼下听他这般说,也就顺水推舟,弯腰行礼,向连子墨道歉,“回禀掌门,韩璋也是担心师尊,才会失了分寸,还请掌门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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