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更像是哭的笑容:“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
青川疲惫地点点头,声音中也有哭腔:“好。”
两两相望,两两无语,青川走了,秦寒枝在原地呆立片刻,无视周围人古怪的目光,转身,脚步虚浮地离开。
青川一路走回家,大门、小径,高大的绿植,初冬的阳光柔和地洒落下来,然而对青川来说有些刺眼,她半眯着微疼的眼睛,还没走到楼下,便远远望见,自己房子的二楼阳台上,趴着个漂亮的女孩子。
是霍华年正趴在那里,似乎正眺望这边,风吹起她黑黑的长发,发丝像是精灵般舞动,她也看到青川了,隔得老远,就一个劲儿地朝青川挥手,青川抬头看她一眼、又一眼,忽然加快了脚步。
小霍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总是能让青川短暂地忘记,自己的不愉快。大概是因为,小霍总是笑得很灿烂,小姑娘那种无忧无虑的样子,是很能感染人的。
到了家门口,青川还未伸手,门就从里开了,前一刻还在阳台上懒洋洋趴着的女孩子如今已经站到了门口,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姐姐回来啦!我去给姐姐做果汁,早上你走的急,还没喝呢!”
她只是看了青川一眼就跑了进去,进去前还不忘给青川把拖鞋放好,青川只与她打了一个照面,也不知道,自己这副刚哭过的狼狈模样有没有被她看去。
唔,大概是没有的吧。看着霍华年活力满满地在厨房忙碌起来,活像个没心没肺的狗子,青川摸了摸眼睛,忙进房间,把脸洗了,又上了点淡妆。
嗯,这样就更看不出来了。
霍华年站在厨房里,等着果汁榨好,眼神有些幽沉。青川以为她没看到,但霍华年将青川放在心尖尖上的,怎么可能没发现青川的变化?她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青川眼睛红红地回来,霍华年都快炸了,她知道青川肯定跟秦寒枝聊得不愉快了,虽然她先前送青川出门时,也不想青川跟秦寒枝之间有说有笑,可是当青川真的难过了,霍华年却又心疼不已。
都怪秦寒枝,青川已经跟她离婚了!她滚得远远的不好吗?还要来找青川,如今又把青川欺负哭了。
霍华年实在不能忍,她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秦寒枝又要找青川。
唉,真希望姐姐有一天能完全不在意秦寒枝,那样无论秦寒枝再做什么,都无法伤害到姐姐了。
虽然与秦寒枝的见面很是不愉快,然而青川这天的表现,却和以往一样,看着好像没什么了,直到晚上,霍华年才觉出她的不对劲。
青川睡前,是有个喝酒的小习惯的,但霍华年住进家里之后,因为疏导过后总是很好睡的关系,加上霍华年也有意无意地“管着她”,所以青川其实很久都没在睡前喝酒了,但今晚上,她把霍华年哄进房间睡觉后,自己却去了楼上露台,还拿了好几瓶酒。
她惯爱那款“日出”,但今日并无调酒的心情,直接拿了龙舌兰,霍华年半夜无来由地感到心悸,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她睡不着,爬起来一看,客厅灯还亮着,青川房间也只是虚掩,透出一抹亮光,她心更慌,试探着喊了声“姐姐”,却无人应答。
霍华年担忧之下,往里面瞧了一眼,却见房间空空,而后她一路找寻,在露台上寻到了已经烂醉的女人。
露台夜深,青川支了张大大的藤椅,蜷躺在上面,椅子脚旁散落了几瓶酒,而青川手中,还拎着一瓶,拿纤细的手指挑了,斜斜坠在椅旁。
月光如霜般洒落在青川身上,她一头青丝散落,半露的小脸酡红着,艳丽得令人心悸。她的目光迷离而落寞,如同弃月而来、却迷失在人间的精灵,霍华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凝滞了呼吸,心跳加速,情绪却因她而一同低落下去。
“姐姐?”
浓烈的酒气令霍华年皱眉,她走过去,小心地拿过青川手里的酒瓶,青川却不让她动,推开她,瞪了她一眼,可是眼神里,好像又没有任何清醒。
青川的手很凉,不知在这里躺了多久,霍华年心中一阵自责,她早该发现姐姐的不对劲的,她担忧地凑上去,环住了青川,希望能给她一点温暖。喝醉了的青川还是很安静,她勉强认出了霍华年,便没有太多的挣扎,只要霍华年不拿她的酒,她就能乖乖地躺在霍华年怀里,身体渐渐回暖,青川茫茫然抬手,刚把酒瓶递到嘴边,却又被霍华年夺过:“你喝的太多了,姐姐,不能再喝了。”
“我要喝,你别管我。”
靳青川半醉半醒地瞪着她,要去拿酒,霍华年却把酒瓶举得高高的:“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话落,青川不快地伸手,揪住了她的脸颊,狠狠一捏:“给我。”
霍华年饶是被揪疼了,也不肯给她,对青川这糟蹋自己的行为又气又急,脑子一热,语气不由重了些:“不给。”
醉醺醺间,青川抢了几次没抢到,还被霍华年紧紧箍在了怀里,顿时美目一睁,眼泪簌簌落下:“你也欺负我......”
她似是委屈至极,终于忍不住在霍华年面前哭了起来,对霍华年又捶又打的,她是个醉鬼嘛,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即便霍华年皮实,也被她弄青了脸颊,可是霍华年管不了那些,把酒瓶一放,更加紧密地拥住她:“我不欺负你,姐姐,我一定不欺负你。姐姐,你看看我,我是小霍啊,你的小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