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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青绿色的冬青灌木丛前,就像是夏日里绽放的白色蔷薇,格外抢眼。
    左音站在门口,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打招呼。
    沈卿姿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那优雅的笑意带着几分得体,不像是从心发出的。
    左音觉得,沈卿姿有一种魔力。
    就像幽静森林深处的潭水,看起来平静无比,可是当你真的凑近前看,才发现那碧绿的潭水下,是一眼望不尽的深渊,是礁石层叠的奇特景观。
    忽的左音看到徐骥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伸着手指向了自己,“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沈卿姿也顺着徐骥手指的方向转过头去,对站在台阶上的左音笑着打了个招呼:“小音。”
    这下左音不得不走过去了,“老师们好。”
    “你好。”徐骥声音明显比刚才在教室里要和蔼几分,“刚刚还在跟你沈老师说你今天上课的表现呢。”
    左音不知道徐骥说的是哪方面的表现,只谦虚的颔首,笑了一下。
    “这孩子很不错,看得出来你对她悉心调|教了。你要好好跟着她,然后超过她去。”徐骥笑着说道,也分不清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说着,他那苍老而遒劲有力的手就握住了沈卿姿的手臂,“这样啊,好有个人压住这个丫头,让这丫头别再这么任性了。”
    左音还没有来得及没有明白徐骥的话,沈卿姿就佯做嗔怪的样子看向徐骥,“老师,你这不是教我的学生欺师灭祖嘛。”
    “我可没有,你可别乱给我扣帽子。”徐骥说不过沈卿姿,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跟你逗了。”
    “老师再见。”沈卿姿敛了方才脸上的顽劣,对徐骥微微颔首。
    在看着徐骥远去后,她又看向了左音,“去画室吗?”
    左音点点头,“嗯。”
    “上车吧。”沈卿姿说着就按响了停在花坛一侧的车子。
    路上左音暗自回想着刚才徐骥的话,她始终对方才上课张璋随意捏造的沈卿姿的那些事情感到格外愤愤。
    要是这种事情传到沈卿姿的耳朵里该怎么办?
    她一点都不想让这些腌臜事脏了沈卿姿的耳朵。
    沈卿姿瞥了一眼像是在走神的左音,先开口了,“徐骥老师都告诉我了。”
    左音猛地抬起头来,她看着沈卿姿表情淡淡的脸,就仿佛是刚才出教学楼时看到的那样。
    树叶将正午的阳光遮住,一缕金黄勉强的洒进这窄窄的车厢里。
    沈卿姿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道路,轻启薄唇:“她们说的有一半是对的,我的确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
    第三十一章
    这句话从沈卿姿口中说出来的很是轻松,左音却觉得有千钧压在自己胸口。
    “我是五岁的时候被沈院长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也是因为沈院长,我这一路顺风顺水,直到十八岁。”
    左音跟着沈卿姿的话,脑海里浮现出了她从杂志上了解到的沈卿姿。
    十六岁凭借一幅浓烈的穆夏风格油画《花园》,揽获国内各大美术展金奖,扬名油画界。
    十八岁推出的《冬雪》,因为其更纯熟的画艺与境界,一举轰动国内外,拿了当年各大艺术展的金奖,最终被意大利国家博物馆收藏。
    “但是也是那个时候,小玥因为我的疏忽,掉进了湍急的冰水里,虽然我把她救了上来,但是她的身体也是一落千丈,常年缠绵病榻。”
    左音听到了沈卿姿声音里的微微颤抖,不知怎么了,她的心竟也跟着沈卿姿的情绪而颤动。
    她打断了沈卿姿的话,忙追问道:“那老师呢?老师有没有受伤?”
    “我还好,有底子在……”
    听到沈卿姿这么说,左音皱起了眉头。
    她根本就不好,削瘦的身形相似随时都能被风吹走一样。
    左音又猛地想起了那日在电影院里艾米掉入水中时沈卿姿那脸上的不安。
    原来她只不是纯粹的代入,而是那个片段让她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那让她不敢再回忆的可怕。
    “因为我不想我的事情是你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沈卿姿淡淡的答道,车子也停在了一个红灯下,灿烂的阳光带着几分暖意洒进了车里。
    左音听到沈卿姿这么讲心里是高兴的。
    这种伤疤,应该藏在心底,永远都不揭露给旁人看才是。
    而她却愿意说与自己听。
    她站在与沈卿姿不对等的位置,却一步步被她赋予靠近她的权利。
    面前斑马线上一个姐姐牵着妹妹的手边说边笑的穿行了过去。
    沈卿姿注视着这对姐妹,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
    她低头看着手指上那半只黑色蝴蝶,对左音展示道:“你看这个就是小玥在知道我不是爸爸妈妈亲生孩子后,拉着我去纹的。”
    “后来你也知道了,小玥在五年前生病去世了,我的妹妹只剩下了这只蝴蝶。”沈卿姿说着便启动了车子,眼睛里多了几分让人分辨不明的情绪。
    左音对五年很敏感,因为五年前也是《花房少女》面世的日子。
    更是沈卿姿淡出人们视野开始的那一年。
    “所以……”左音小心翼翼的揣测着,看向了沈卿姿。
    沈卿姿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这件事在当时的圈子里掀起了很大的风浪。但这些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知道的人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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