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平眸色变了变。
沉默好一会儿,他方才看着顾思远轻笑了笑,一如往常谄媚亲切:“陛下,是臣失言,臣先退下,不惹您生气了。”
顾思远冷哼一声:“还不快滚,在这碍朕的眼吗?”
“是。”
转身瞬间,魏正平嘴角直接拉了下去。
门口守卫的侍卫,对上他眸子的一瞬间,几乎心脏一停。
先天大宗师之威,果然惊人。
顾思远坐在椅子上,看着魏正平离开的背影,轻眯了眯眼。
他本来没打算这么快跟魏正平闹翻,不过昨晚因缘巧合,《先天乾坤功》有了大突破。
再加上接下来的策划,魏正平可能会碍手碍脚。
既然如此,何必再忍?
宋国公抬眼间,正好看见自家陛下的神情,那冷峻凌厉地叫他这个久居沙场之人,都不禁心中一凛。
他想起自家儿子传的信来,或许是他们所有人都从来没真正认识这位陛下。
顾思远收回目光,扫向宋国公:“宋卿,有话想说?”
宋国公抱拳道:“据臣之密探所言,那武林圣地天外殿,假借武林大会名义,在江城召开了一个什么代天择主大会,甚至还拿出了那百年前乱世而丢失的传国玉玺。其中吴家则仗着地利之势,偷偷拉过去大军、又提前埋了炸药,最后,几乎将参会的所有人炸死,夺得了传国玉玺。”
闻言,顾思远冷笑一声:“哦,狗咬狗一嘴毛,这岂不是很好,这些叛逆实在胆大包天,朕还在呢,就敢代天择主了。”
“罪大恶极,万死不足以赎罪。”宋国公点点头。
只是,默默想了一会,他终究忍不住直言道:“据小儿言,他在大会现场也看见了陛下和谢美人,而他和浴火教部分人马能逃得生机,却是那霹雳堂等人有心放过的原因。”
顾思远轻掀眼皮,淡淡道:“宋卿是聪明人,有些话就不需朕说得太明白了。”
宋国公心中一惊,又是一喜,连声道:“是,陛下心怀九幽,臣等望尘莫及。”
顾思远随意道:“阴诡小道罢了。”
“陛下四两拨千斤,便让那些叛臣贼子自食恶果,何等英明。”宋国公又道,“不过,既然传国玉玺现世,那自然是该属于陛下,为何要留给吴家叛军?”
顾思远看向他,指了指手边的一沓奏折:“宋卿知道这些折子里,都是写得什么吗?”
宋国公:“请陛下赐教。”
顾思远嗓音低沉悠远:“四大门阀里,除了你所在的宋阀之外,其他赵、沈、钱三大门阀世家呈上来的奏折,说得几乎都是同一件事,他们表示听闻朕御驾亲征来到黄州,有心想要带粮草、兵甲前来支援。”
宋国公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冷笑一声:“只怕支援是假,想报私仇是真,听说玄青山上的大会上,这几大门阀之人那是被吴家军杀的一个不剩,其中赵、钱两家虽然死了嫡子和肱骨之臣,但这已经算损是失小的了。”
“那沈阀去参会的正是他们家阀主,直接死不见尸,如今他那几个儿子和兄弟,为了争抢阀主位置已经打成一团。臣的密探来信,说是沈家族里为了阻止继续内耗下去,便表示谁能夺回传国玉玺,为沈阀主报仇雪恨,谁就能接任阀主之位。”
顾思远剑眉挑起:“这便是玉玺留在吴家军的用处了。朕的下一盘棋也要开始了,既然他们都想来,那就都过来吧,但来了之后,可就由不得他们了,再来一次玄青山大会又如何?”
闻声,宋国公神色一凛,瞬时明白了自家陛下的意思。
这是要彻底一网打尽啊!
接下来,两人又商量了关于用兵之事。
宋国公越发愕然,这位年轻的帝王,其才能着实难以想象,这是天下之大幸啊!
先帝在天上,也可以瞑目了。
……
一上午很快过去。
到了午膳时间,顾思远离开大书房,往早上的小院走回去。
刚进了院门,便瞧见诸侍卫都是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情,看来谢沉云醒来后,大概将他们折腾地不清。
想到谢沉云使性子的可爱模样,顾思远便不由勾了勾唇角。
接着,又有点微恼,自己早间应该让人把奏折搬到这边来看的,这样他就能第一时间看见谢沉云使性子了。
这般想着,他立刻大步往屋内走去。
只是,脚还没迈过门槛,便听得“嗖”一声,一道黑影半空中直接朝着他恶狠狠飞了过来。
手臂一抬,便将一只建盏黑瓷茶杯捏在了手。
他眼皮微抬,暗道:啧,看来不需要太着急,使性子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完的……
顾思远拿着建盏往屋里走,一眼便看见谢沉云正披头散发地坐在窗边的软塌上,对上他的眼神时,目光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意味。
“陛下大事忙完了,可算是想起来临幸臣妾了?”
顾思远抬手随意一扔,那建盏便稳稳落在软塌旁的小茶几上。
他也走到软塌上坐下,伸手轻抚了抚谢沉云乌黑的发丝,方才缓缓开口道:“沉云,可知道临幸是什么意思吗?”
谢沉云面色一红。
他本来只是想随意挖苦顾思远罢了。
顾思远又捏了捏他白皙光滑的脸颊,按着他鲜红柔软的双唇,冷声道:“沉云昨夜那般嘴硬,看来只是羞涩的误会,早知沉云有此心意,朕又何必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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