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微凉。
这些天来尤是如此。
夜里开始不开空调了。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缩在被窝里了。
刷牙的时候开始哆嗦了。
也开始多喝热水了。
这些都会告诉你,秋天到了。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但往往等到叶子都掉光了,我们才恍然发觉,中秋了。
天冷了不可怕,谁先穿上长袖谁尴尬。
……
秋风起了,时光像是被女人收进口袋里的钱留也留不住,刚吃完月饼,赏了无月的又一个夜空,转眼又到了吃大闸蟹的时候了。可惜,大闸蟹这么可爱你们却要吃它们。
前些日子还和徐俊良怄气式的打赌来着,明明发誓宁愿吃那种东西也不会多穿一件衣服的来着,她今早还是老老实实地套上一件连帽卫衣,纯灰色八成新,上面还有淡淡的阳光味道。她的女式衣服不多,因为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战士,今天早上想起来打扮的时候,却发现连一件能穿的衣服都没有了。
所以她简单的套了一件卫衣,下身穿了短裤和纯黑色的丝袜,脚上则是去年买的黑色短筒鞋,按她的话来说,是有些不三不四了。长发难得地披了下来,也难得地化了淡妆,她开始不会化妆,上个月特地找红梅姐学了两手,现在也只能简单画个眉毛,抹点口红而已。关于这些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学得特别慢。
街上的人多多少少穿了长袖,等到太阳出来之后,人突然多了起来,一辆辆车开进来,一大群孩子从车上下来,有说有笑地从她身边经过。一个持着冰糖葫芦棒子的老奶奶走上来,问她要不要来一根冰糖葫芦。她问了一下价格,得知一根二十块之后连连摆手。又有票贩子上来卖票,说是会比柜台便宜,她无奈地给对方亮了一下证件,对方转身拔腿就跑,速度也不比徐俊良那家伙慢了。
萧关月尴尬地笑了笑,将头发捋至耳后,低头玩手机的时候,身后露出两根巨大的卡通风格的大理石柱,上面刻着“安城游乐园”五个大字。她双眉微蹙,似乎有些不耐烦。
明明住在一起,居然还要分开出来。
而且还迟到这么久?
好一会儿,一个粗糙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机屏幕挡住,她的目光抬起来,见到一个人模狗样的徐俊良笑着对自己挥手。他居然穿了一件纯色衬衫,下身也是十分正经的西裤,她还以为徐俊良的衣柜里只有t恤和运动短裤呢。她有些好奇,又看了几眼,才发觉他的头发是刚做的,上面还带着些摩丝味。
为什么这么正式?她有些疑惑,今天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徐俊良。不过两人在同一天穿上的长袖,这让她略感欣慰,至少不用去吃那种东西了。
“哟哈喽!”徐俊良笑道。
萧关月略带幽怨地说道“为什么现在才来?”
“我,我有点胃疼,对不起啊让你等这么久……”徐俊良有些尴尬,这和他预想中的展开有些不同。
徐俊良道“那个……我先去卖票!”
“不用了。”萧关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飘来。
“我等你的时间足够让我去买三次票了。”
“额,抱歉……”
“好不容易放的假,好好玩吧,说什么抱歉。”萧关月笑道,上前挽住了徐俊良的手臂。
“诶?!”徐俊良吓了一跳。
“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我的胃,很舒服,很开心,我很开心!”
“哦,那就好……”萧关月突然笑起来,双眼像两弯墨月。
“艳阳天,为你张开。”
“手中的蓝风筝,也为你摇和摆。”
……
“你是我爱的女孩,最爱的女孩。”
“带我到温柔的默片时代。”
“你那白的裙摆,那黑的刘海,教我说美丽的一句对白。”
“当时一眯眼一扬眉一样期待。”
“却等不到后来,只等你重头再来。”
乐园里播放着方大同的《黑白》,一首很有旋律的歌。萧关月和徐俊良在游乐园里闲逛,听着音乐,看海盗船上被荡来荡去的人群,霎那间飞驰而过的过山车,激流勇进的汽艇猛地落下溅起十米高的水花,尖叫声此起彼伏。木马还是那样慢慢悠悠,碰碰车前排着上百人的队伍,鬼屋里出来的人满脸苍白,看起来被吓得不轻。远处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然后再弹回去,又下来,又弹回去。
两人从早上太阳初升的时候一直走到艳阳当照,偌大的游乐园数十个项目他们一个也没玩,只是这样走着,却别有一番风味——其实是不想排队,因为节日时候人实在是太多了,整个游乐园像是一个蚂蚁窝,再好的兴致都会在排队的过程中被磨光。等到中午天气稍有些炎热了,萧关月脱下卫衣丢给徐俊良,两人坐在凉亭里喝奶茶。
徐俊良有些意犹未尽,考虑了好久,问萧关月要不要去水上乐园,被对方一口回绝了。他不知道的是,萧关月一直对自己的身材没什么自信,穿泳衣对她来说和公开处刑没什么区别。
徐俊良叹了口气,说好的约会,居然被这姑娘搞成了散步?
“我们去坐摩天轮吧?”过了一会儿,萧关月突然说道。
“嗯?”
“我们去坐摩天轮好不好?”
“没有问题,可是,那一般都是最后才坐的……”
“我们可以多坐几次啊,排两次队可能就傍晚了。”
“你说的对,可是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心有点痛……”
萧关月起身,鼓励似的拍了拍徐俊良的肩膀,笑道“走吧。”
徐俊良翻了个白眼,颇有些听天由命般的悲剧感。
没成想两人刚出了凉亭,迎面碰上两个熟人——寄宿在人类身体里的greeed安库,和那人的妹妹和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