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只有安总,都不看自己一眼,费丽翻了个白眼,调侃道:“池秘书,你大大的眼睛里是不是容不下两个人?光和安总打招呼,当我是死的吗?”
池慧文笑意凝固,嗔了眼费丽,随即羞赧地挪开目光。
安曼青有被费丽所言取悦到。她眼里藏着笑,叮嘱道:“在铺床过程中会抖落一些布草纤维,纤维中含有少量残碱,你没有习惯这种环境,不要久呆,以免引起鼻腔不适。”
怪不得池慧文觉得鼻腔有些干燥,原来是这个原因。
“谢谢安总提醒。”池慧文抿抿唇,腼腆地道了谢。
安总的关心真熨贴。
安曼青看了眼铺好的床铺,慢悠悠走过去。
“量尺。”安曼青把手伸到叶涛身前。
叶涛把手里的量尺递给安总,说:“安总,这次客房部挑选的员工都是拔尖的能手,铺床质量没问题。
这几天再集中训练一下,把速度提升上去,在大赛中揽下一两本证书还是很有希望的。”
“山外有山,不要轻敌,抱着交流的心态就好。
能拿到证书是我们酒店的荣誉,没拿到就当作是去学习,宗旨在于提升自己,不要太有压力。”安曼青一席话是对叶涛所说,亦是对在场所有参赛者所说。
随意选了一张床铺,掀开被子,安曼青目测了一下床单的中线,位置居中。
她用量尺量了一下两侧床单边线和床沿的距离,误差控制在一公分内,合格。她又掀开另一床被子,检查床单包角。
床尾两个包角呈直角,紧绷、平整、无多余床单外露,合格。随后,她翻过一个枕头,查看枕套开口的朝向。
抽查了一番,安曼青把量尺还给叶涛,转身对客房部员工说:“你们的线位和包角都做得很好,刚才我没看到你们的操作过程,甩单定位是一次成功的吗?”
“是。”大家异口同声回答,脸上是自信的表情。
“很好,大赛对操作要求很严格,不只是看整体效果。
在操作过程中,切忌沿床绕圈或为了争取时间而跑动,不可跪床,不可拍打床品,这些都是扣分项。
动作要干净利落,从容不迫,其次是注意仪容仪表和礼貌礼节。满分一百,若低于90分,在我这里是不及格的,明白吗?”
“明白。”
“接着操练吧。”安曼青说完,走向餐饮部。
凭借杯中的口布花,安曼青一眼看出哪张椅子是主位。
中餐摆台中,通常以十人位为标准,大赛要求参赛者掌握十种口布花的折叠方法,依次对应主宾从次位。
口布花拿褶分明、均匀、美观,花插居中摆放于转台正中,椅背成圆,椅面内沿紧贴台布,很规范。
安曼青走近餐桌,随手转动转盘,然后竖起食指,指尖抵着桌面,指背贴近转盘约一公分的位置。
“安总在干嘛?”池慧文站在一边,分外不解。
“在测试餐饮部的摆台合不合乎标准啊。”费丽向池慧文解释道:“若旋转的转盘不会碰到安总的手指,说明转盘摆放位置中正,若碰到了,那误差必然大于一公分。”
“这些标准也太苛刻了吧?”
“这只是酒店从业者的必备技能,酒店出售的是服务,因此每种岗位都有自己的从业规范,为的就是更好地服务于宾客。
别说一线员工了,就是安总不也对自己很严苛嘛,酒店上下每个岗位她都了如指掌,每天雷打不动地巡楼,生怕出现什么问题,又生怕发现不了问题,就是没办法安安心心坐在办公室当甩手掌柜。”
刚才听到安总对客房部员工说的话,池慧文已然很惊讶。
要何其用心去经营酒店,才能对岗位中的每个细节都如同亲历。
安总抽查了桌面几处地方,专注的模样很迷人。
趁安总的注意力放在餐桌上,池慧文明目张胆地望着她,挪不开目光。
一个眨眼,仿佛都能扣动池慧文的心弦。
“哎,昨晚安总送你回去,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费丽附到池慧文耳边,悄声问。
会议厅这么多人,即便费丽说得小声,池慧文也怕被别人听见,心虚地张望了一眼,用手肘撞了下费丽,嗔道:“你别再胡言乱语了,我和安总我们能进展什么!”
嘴上否认着,脸却先红了。
“我说池秘书,你是什么品种的死鸭子,嘴怎么这么硬。行,你接着给我装,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费丽颇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触。
“我哪有”
“真没有?”
“没有。”
“那好吧,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既然你不喜欢安总的话,我得和安总明说,以免她芳心错许。”费丽一本正经道。
“”池慧文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费丽的胳膊,神色纠结。
她不想承认自己喜欢安总,总觉得这种情感太陌生,使她很不安,可是费丽的话让她更不安。安总可以不知道自己的情意,却不能误以为自己没情意。
不安的挣扎中,暗藏着渴望与希冀。如果费丽真说了,那所有幻想都将破灭吧。可是,芳心错许是什么意思呢?安总也喜欢自己吗?池慧文拉着费丽的胳膊,默然不语。
“怎么,急了?”费丽一副得逞的表情,说:“从实招来吧,实在说不出口的话,你点个头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