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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平静且长,岑瑾平添了一项日常功课,叫做“思停该有”——
    思停该有一双更好的舞鞋,一套更好的舞蹈服,一身更美的连衣裙。今年流行的丝绸发带,头顶一只蝴蝶结,思停该有一条。今年新款的hellokitty保温杯,极少女的颜色,思停该有一个。施华洛世奇的小天鹅吊坠,北极狐的西瓜红书包,这些美丽之物,思停都该拥有。
    礼物一件接一件,思停且喜且忧,喜的是岑瑾记得她每一个小心思,忧的是班上已有人喊她“班嫂”——班长自然是岑瑾——这玩笑她反驳不是,应承也不是,免不了心惊肉跳。
    “阿瑾,这个杯子,我真的不要了。”思停看着岑瑾手里粉嫩嫩的hellokitty保温杯,为难地说。
    “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只是平白无故,我不能总要你的东西。”
    岑瑾愕然,“为什么”
    “我妈说了,不能随便收别人东西。”
    “你傻不傻,我又不是别人。”
    “你不是别人,那你是我什么人?”
    岑瑾想想,“我是你姐姐!”
    思停无语,“比我小三个月,你是我哪门子的姐姐?”
    “我比你高,就是你姐姐。”
    思停正色道,“我说不能要,就是不能要。已经收了你很多东西,不可以了。”
    岑瑾不服:“那王少鹏送了你一支钢笔和一只□□熊,你怎么收了?”
    思停哑然,岑瑾又问,“还有李岩送你的笔记本,什么一日一画的破玩意,你不也收了?还有孙家康,还有刘博…”
    思停笑起来,“阿瑾,你简直是我的大管家,什么都记得!”
    岑瑾愤愤道,“岂止记得,那只笨熊还是我帮你扛回家的。”
    思停捂嘴笑。本来,男生送的东西,若坚辞不受,未免太折对方面子。哪个少女不收几份礼物,又不是以身相许,太计较未免小气。纵便最后无缘,礼物归还,两不相欠也合情合理——所以那些东西,思停从未拆封,她这样的女孩,对此类事有无师自通的圆熟。
    岑瑾哪想到这些,只一心把她觉得好的都给思停:“至少收下这个杯子,给它一点存在的价值,总可以吧?”岑瑾央道——“毕竟,杯子是无辜的嘛!何况你看我,用这个hellokitty合适吗?人家还不说我虐猫?”
    岑瑾皮起来,思停招架不得,只得把杯子收下,警告她下不为例。
    不是第一次遭到拒绝了,岑瑾总是嬉皮笑脸,心里却有点不爽——什么赵钱孙李,不分青红皂白,不论自身斤两,都来搭讪思停送东送西,思停口说毫无兴趣,却很少空手而回,怎么如今对她的礼物,就这不能收、那不能要?
    越是不爽,越要争上一争。思停不愿收,岑瑾偏要送。本来是一腔热情,慢慢掺杂了赌气的心态,渐渐的,思停每收到一份追求者的赠礼,岑瑾必要送上一份更好的礼物,表面上又嘻嘻哈哈若无其事,思停猜不透。
    自习课,岑瑾手指在思停背后比量,痒痒的像小虫爬过,思停打落她的手,她却把书卷成话筒:“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就在今天,Q市实验一中发现了人类史上最细之腰,有多细呢?一名未成年少女的一只手即可横亘此腰!欢迎广大听众朋友们现场观测人类腰的奇迹!看腰请买票,不细不要钱——喂,没买票不许乱看!”岑瑾一边吆喝,一边伸手环住思停的腰,“这是私有财产,我已经买断了!”同学们一片嘻笑。
    思停也笑得喘不过气,忙把她推开,而岑瑾像只赖皮虫,嬉皮笑脸环着她不撒手——要命,岂能不招人议论,而思停又好开心,像是半推半就。
    渐渐地,思停岑瑾是对“连体婴”已成为同学们的共识,若逢岑瑾单独出现,必有人问“你家思停呢?”若见思停一人,也打听“岑瑾没来么?”
    一次又有人问,思停脱口答道,“她在哪儿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公安局。”话音刚落,岑瑾从身后走过,没做声。
    思停有时帮岑瑾收发试卷,一天,岑瑾在教室后面踢毽子,一个男生跑来说:“班嫂,交卷!”
    思停登时脸红,“岑瑾在呢,你直接给她——以后别交给我,我又不是班长。”
    那男生把试卷放到桌上,嬉笑着走了。岑瑾回到座位,一句没提,却再没请思停帮忙。
    有什么在起变化,岑瑾觉得思停有意冷淡她,什么原因却不清楚。
    也许嫌她太闹?嫌她太没深浅?她心里胡思乱想,面对思停也不自然,开玩笑总有点刻意,想说的话又窝在心里。
    没过几天,小杜忽然张罗着要转来实验一中,岑瑾高兴起来,课上课下念叨不停。
    “以后让小杜排队去买麻辣烫,我终于也能吃上现成的啦!”岑瑾一脸憧憬。
    思停却不冷不热,“她是来念书,又不是来伺候你。那么讨厌排队,不吃就是了,都怪我给你增添负担。”
    岑瑾一听,气上心头——只要我在,何时让你们去排过队?一句玩笑而已,想辩解又没劲,打个哈哈便过去了。
    思停有天忽然关心起来,“咱们学校不是不接收转校生插班生,小杜怎么过来呢?”
    “找人呗。她成绩还不错,托托关系应该问题不大。”岑瑾道。
    “哦,果然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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