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观众也看得一头雾水。
钟笑灵直接站了起来:“请原谅我打断一下。小雪啊,你的这些数据,本身就是最开始的研究室出来的,就算你父母有备份也不能说明问题,你明白吗?就连法院都判不下来。”
是的法院都判不下来。
钟笑灵玩的也就是这招,你要去法院,法院是判不下来的,无论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的判定,都判不下来。
而直播泼脏水的时候她们选择带动情绪,咬死了学术造假,不松口。
“你们不也是因为法院判不下来学术作假才来和我们直播对峙的吗?”钟茗雪反问。
钟笑灵料到钟茗雪会这么手,态度淡然:“我们是想找一个公道!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
钟茗雪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几本破破旧旧的日记本。
“这几本是我小学开始记的日记本,欢迎专业人士来进行笔迹鉴定,确认这是我小时候写的而不是近期伪造的。”
将笔记本展示在所有录制机器前。
直播镜头也切近,上头稚嫩可爱的笔记,就算不用笔迹专家也让观众们脑补出一个可可爱爱的小朋友。
“从我有记忆开始,爸妈就是非常努力在科研工作上的,他们也会尽可能抽时间陪伴我,但是对于还是小朋友的我来说,这完全不够。特别是在他们科研期,高强度的工作,很长时间不回家,回家也是在房间里相互讨论。”
乖巧又可爱的小朋友,却在童年时缺少父母关爱,这样子确实让人心疼。
“那时候我的想法也很简单,觉得如果我能听懂父母说的是什么,就能有更多时间和他们独处了。于是拼命学习一些学校里都还学不到的内容,果然,后来父母有时候聊天也会带着我,哪怕聊数据聊到忘情时会忘了我的存在,但有父母陪伴着的感觉太温暖了。”
钟茗雪一直觉得景青夏的声音很适合去电台讲故事,因为她对自己总会用一种温柔的语调说话,让人觉得舒服。
而此时钟茗雪就学着她最喜欢的温柔语调,慢慢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想起父母时,她脸上还带上了温暖的微笑。
焦春晓能察觉到,连周围的记者都被钟茗雪带入情绪,不能让这种氛围满蔓延!
“小雪,爸爸妈妈和你的故事确实很动人,如果需要的话,或许你还可以把你的文字记录下来,我们写成回忆录纪念他们也行。可是今天,我们要谈论的是学术造假的事情。”
钟茗雪没有理会,甚至连看都没看她,只是继续用刚才的节奏。
“我也没有想到,就因为那时候傻乎乎的自己,现在反倒有了能支持他们的证明。当时的我总会把每次爸妈说到的数据和不懂的词语记录到日记本里,日记本不是造假,小孩最直白的记录不是造假,一切的可信度可以由你们来确认。”
“……”
“带着数据的感情牌啊,小雪这次的想法倒是挺特别,难怪会答应直播对垒。”景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看着大屏幕上钟茗雪笑着,对于这个孙媳妇越看越喜欢。
景老太太身处的环境是被租赁下来的大礼堂二楼办公室。
开个门往下看就能看到一楼的主席台,但景老太太选择在二楼默默坐镇,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她再出面。
景飞白就陪在景老太太的身边。
这几天景老太太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坐上了轮椅,也一直是景飞白照顾的。
景飞白眯着眼睛问道:“可是,一个小朋友,在对爸爸妈妈有偶像光环的前提下,记录下来的文字,没有法律效应吧?”
“当然没有法律效应啦。但你忘了我们这是在直播吗。说白了这就是单纯的舆论战,法律效应是留给法院的,舆论战只需要立场。你可以打开直播评论看看。”景老太太又笑了笑。
评论区的言论当然是被几年前小小又可爱的小钟茗雪所打动,这些观众未必会因此站在景家这边,但学术造假这件事情已经倾向于钟茗雪。
这些道理景飞白其实都懂,否则她也不会为了这场直播准备惊喜大礼包。
滋滋——
看评论时,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与此同时,景老太太的手机也微微震动。
没注意到这一变化的景飞白在看完信息后,嘴角不由得上扬,呼吸都快了一些。
景老太太没有动弹,只是静静观察,轻易听到了景飞白的呼吸速度变化,轻笑着问道:“你父母来了?”
“?!”景飞白顿时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收到的短信确实是父母落地,抵达机场的消息。可这是为了出其不意侵吞项目而做的偷袭!甚至来境内用的都是假身份。
景飞白只觉得精神恍惚:“您,您在说什么呢?”
景老太太叹了口气,缓缓摇头追忆起从前:“当年我就跟阿玉说,她这个弟弟狼子野心,不应该放你们出去的,不赶尽杀绝也应该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才不会有幺蛾子。”
赶尽杀绝四个字让景飞白清醒过来,景老太太知道了!
她握了握拳头,从小吃得苦一下涌上了心头,这一切不能就这样放弃,杀了此时孱弱无力的景老太太,一切都能结束了!
她的手放在身后,偷偷握住了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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