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拿下一男子问,他们口中只会出现八个字-顺天应道,拨乱反正。”
风兮醍醐灌顶,“那就是说,沧煌先帝所有心血将付诸东流,女子再次跌落尘埃,任由男子威风八面,为朝为官,我们则成为其附庸、私属品,可辱可欺、可打可卖。”
徐溪丛难过道:“届时,有利于女子的法规条约,怕成一片灰烬。
我将这些写给封烟看,她是大家闺秀,通晓古今,自然明了。
第二条路,我让她认陛下,至少可以延续沧煌先帝或是乔御澜为玉琼呕心沥血所做的一切。谁轻谁重,一目了然。”
“其实,您不必写第二条,第一条,已经足够。”风兮感慨,“□□下来,慢慢挑选新帝,再择机辅助其上位,玉琼没了波澜四起和摇摇欲坠。”
热帕子覆在脸上,黑暗中,有人为了得到所有人的信任,竟当众发下毒誓,这令徐溪丛十分难受又万分敬佩。
她承认,这世上,最爱乔御澜的、唯有封烟一人。
双眸湿润,徐溪丛闭眸,到底是自己爱上了冒牌货,逼迫封烟如此了。
这一次,自己的聪慧成了自私的利刃,归根结底,伤了很多人。
……
净过面,徐溪丛只用玉膏敷面,未施丁点脂粉,她起身走至小榻,风兮传了早膳进来,没等落筷,香影进了来。
香影朝着文妃恭恭敬敬施礼,一脸哀愁道:“陛下在早朝上和文官吵起来了。”
徐溪丛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什么?吵起来了,为什么?”
“陛下……”香影抬眼瞧着,小声道;“她要立封妃娘娘为后。”
徐溪丛猛然一怔。
“为了这事,争论不休,有的言官还死谏来着,”香影颇为焦急道:“陛下烦躁,退朝后又将自己关在殿内,谁也不见。
小的也不知该怎么办,这事不能请教辰妃娘娘,数来数去,只有您有法子化解。”
徐溪丛看着一脸焦急的人,事情突发,叫自己也有些束手。
她放下碗筷,待慢慢梳理一番,揪出问题来。
此事关键,乃是文臣始终觉得阴阳不调、失平失衡,国运受阻。
二是那些老顽固觉得丢了颜面,放眼四海八荒,女子为帝为妃,已是了不得,外邦之人早已指指点点。再明目张胆立女人为皇后,倒真成了异族口中的淫|镜之国。
这也是乔御澜迟迟不立封烟为后的原因。
想到这,徐溪丛倒是露出些笑容,她的爱人如此果敢和坦荡,在人心头平添了暖烘烘的一把。
辰妃自然是不肯的,完全出于对江山社稷的考虑,定果断推辞,可她心头未必不是深深动容。
“这事我知道了,封后一事不易,需有个进退。”徐溪丛款款道:“你回去让陛下放心,我于这里说,她的愿望可成!”
“多谢文妃娘娘!”
香影再次施礼,就知自己来救文妃是对的,宫里内外,唯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言语直白,不喜拐弯抹角、说的,必定能够做到。
就在这时,内侍又匆匆赶来,寻上香影,后者并未让其悄悄传话,就当着徐溪丛的面,一字不落的回禀。
“大事不好了,陛下……陛下只带着两个侍卫……出宫了,什么也没交代。”
内侍一脸慌张,徐溪丛神情冷落,她端起尚有余温的白粥,吃了一口。
香影禁不住问:“娘娘就不担心陛下……”
“怕她撂挑子吗?”徐溪丛夹了筷嫩笋,放入口中缓缓咀嚼,面对焦急的奴仆,心境不被他们所动,饭菜吞咽完毕,她才道:“陛下既然肯再次坐上龙椅就不可能一走了之,宫外,还有谁?还有谁能在立后的当天,引她去瞧?”
“慕……慕容安然?”香影诧异道。
“是了,”徐溪丛不紧不慢道:“命御林军远远跟着就好,其他一概不必。”
“是,小的明白。”
二人走后,徐溪丛摒弃所有侍女,独自留自己一人在房,她望向盘子里的姜丝花生,拿着筷子拨了拨,心情似被风拿透了,自言自语道:“原是四妃,并无慕容安然位置,如今逝了两位,一位又荣升,空出三妃之位。有人花十年血汗可不就图个妃位?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你的好意,她并不会领情。相反,你要做好被伤的准备。因她与我不同,我爱的是你;她爱的,是乔御澜。”
……
秦妍就站在慕容安然床边,瞧着上半身被白纱包裹的身躯,心不痛是假的,然而关切的话到嘴边,很难出口。
“你来干什么。”
不带一丝感情的言语,已经说明了一切,秦妍还是不肯放弃,老天给自己的时间已不多了,她顶着压力要封辰妃为后,是想稍稍弥补些亏欠。
面对穿越过来,第一个爱上的人,她妄想能从对方这里,得星点的温暖。
“来,看看你。”
慕容安然侧着身面对着冷壁,毫不客气地问:“澜澜,被你弄哪里去了!”
秦研知逃不过追问,她像个犯错的孩子,捏着金灿灿的龙袍一角,低头委屈道:“我不知道……我进入这里第一日,就是你将云鱼带回的那一天,之前种种,我一概不知。我没杀任何人,一觉醒来……醒来自己就是乔御澜了。”
“呵!自己就是乔御澜了……”慕容安然起了身,强撑着没了皮的脊梁骨,艰难地转动着身子,光着双足,慢慢下了榻,一步两步,她将人逼得无路可退,秦研的脸越埋越低,后被大将军的手强行捏高,四目对视,不再是滚烫热辣,尽是滔天的恨意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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