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是谁?”百里安安看着正主侧颜,很是欣赏,“我原名叫百里安安,遇见了殿下,赐我国姓、改名为-安然,乔安然是也~”
“她竟然……”慕容安然上下扫视,心中困惑解开大半。
“不错,我就是你的代替品,是她得不到你时,拿来泻/火的工具。”
半晌,慕容安然抬脸问:“为何帮我?”
这个问题,百里安安想了片刻,并未将实情告知,她岔开话题,带了些诚恳,“大将军,我迟早成为她的娈妾,横竖是要牺牲的。
所以,我想说,殿下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火坑,请您务必不要跳。”
吞天火舌下,慕容安然喟然长叹,“其实,你大可解脱的。”
百里安安摇了摇头,对此说法抱着否定。
她首次见正主,从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窥探出一股不屈独然的飒飒风。
即便二人成事,慕容安然的心永远不会交给乔九幽,后者只会在嫉妒和愤恨中发狂。
到头来,还是自己这个“听话”的冒牌货,可以假意甜言蜜语、假意与之恩恩爱爱,从而弥补心口上的缺失。
“那种恶心肮脏的事,交由我来。”百里安安侧身对人,加重语气,再次叮咛:“您,一定不要与这种内心爬满蛆虫的人,做/爱。”
话落,纵火者干净利落地转身,面带笑容,朝着殿内走去。
……
浓雾四处穿梭,呛人的喉、熏人的目。
百里安安走近乔九幽一尺距离,才见一双红肿的眼,心里乐的不行。
“火是你纵的。”不带感情的一句。
“是。”
啪!
一声沉闷的巴掌声。
百里安安被打了个趔趄,但她很快站好,重新回到人身边,嘴角多了一道血迹,只拿袖口抹去且巧笑嫣然道:“抱歉,坏了你的好事。”
乔九幽上前拧住对方下巴,咬牙切齿道:“这副皮囊还真是舍不得扒。”
“是的,你舍不得,哪怕今日你和大将军成了好事。”
“你似乎很懂我?”
“我皮囊虽像大将军,但性格不像。”百里安安挑了挑长眉,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腰,一只手探其身下,刻意靠近人耳垂,挑逗道:“书,我已看得差不多,各种淫/技了然于心,只要殿下愿意,今晚我就扮作慕容安然,与您颠鸾倒凤,共赴巫山。殿下,从此忘她,与我做一对鸳鸯。”
乔九幽睥睨一眼,“凭你也配!”
“配不配的,嘴巴说了不算。”百里安安吹着热气,嬉笑道:“身子说了算。”
熄灭一段时间的爱火,似有重新燃烧的痕迹。
脸开始泛红,有人眯着眼,艰难道:“摆好你的位置,休想代替她。始终记好,我的第一滴血,势必要慕容安然亲自来取!”
“是嘛?”百里安安紧紧搂着人,一只手沾着木头燃烧过后的灰白碎片,一只手燃起了火,她将红唇贴上乔九幽的耳廓,沉声喘息,“其实,换做唇舌,更加刺激。”
声音如芒,刺进了耳蜗,乔九幽双眸顺应着感受,逐渐闭起。
“我长的像她,声音像她、衣服也像、哪里都像。”指尖大有规章,百里安安嘴上冷冷道:“若是灯火稍稍暗上一些,乔安然就是慕容安然。”
“你不是她……永远不是。”乔九幽红了眼眶。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百里安安将其看作一只小兽,用虚伪柔情抚慰着对方的伤口,继续道:“大将军懂得不多,也不会伺候,不能令你连连尽兴,抛弃她、换作我吧……”
“抛……弃?”乔九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之中喃喃自语,失迷了双眸,失迷了身心。
“是的,抛弃她!”
爱而不得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越是主动,越是受伤,待伤痕累累之际,急需用他处的温暖,缝合不断涌血的伤口。
下一任女帝,暂且顺从了。
她放下一切,短暂沉沦。
虚空之中,似有一座高山就立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有冥冥之声告诉她,山顶将有世上最美妙的事物,天赐的尊贵优越暂放一边,华美繁累的龙袍暂搁一处,以平民之身份,以凡人之肉、体,朝着山巅进发。
只是这个过程疲惫又慵懒,挥汗如水,咬着牙关,一步步登上,双腿打着颤、呼吸不畅了,胸腔里的心简直要跳出来,本想放弃什么,但山巅近在眼前,她不能、也不愿放弃。
此时,高空传来一声重过一声、一声急过一声的鬼魅妖冶的天外来音:
“换作我。”
“换作我。”
“换作我!”
这道声色像是驱策,更像是一股掌力,猛然助她登上了山顶。
她半阖着眼,流云飞霭,缥缈无疆。
裙裾和发丝凌空飞扬,舒展着、放松着。
原来,这里是京都这座牢笼,从未有过的醉人风景。
身子轻的像蝴蝶的绯色翅膀,飘飘荡荡,被浩荡的云霭水汽裹挟包裹。
“殿下,请您速速移驾他处!”门外侍卫焦急请命。
西殿已被烧成了空架子,火势逐渐逼近主殿,木头断裂、鎏金融化,清脆声响、急促喘息,各色声音融合一处,形成一股浑然又暧昧金石之声。
殿内主梁被冲进来的火舌烤得通红。很快,木屑如水,从上往下,泄的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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