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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不起吗 第40节
    那条橘红色的睡裙被丢在离床半米远的地板上。
    孟回感觉像变成了一朵白色的云,被风轻飘飘地托到空中,组成她的部分是水蒸气,它们正在迅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遇热成为了水滴。
    现在楼下演奏的是什么乐器?小提琴,中提琴,还是大提琴?
    被热气烘得迟钝的思绪无法分辨,孟回只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是一架钢琴,除了黑白琴键外,其他部分是浅红色的,而他是极具天赋但技法生疏的钢琴初学者,他很有耐心,且专注地弹奏着断断续续的曲子。
    巡游的乐队远去了,人群还未散,属于他们的夜晚才刚开始。
    孟回面红耳赤地凑近,模糊地说了句:“在行李箱夹层。”
    沈寂瞬间意会,重重地亲了她,短暂离去,十几秒后回来,孟回对过程很是好奇,也想看看真面目,偷偷睁开眼,迎来巨大的视觉冲击,她头晕目眩,却发现他眉心微蹙:“怎么了?”
    沈寂无奈失笑:“size不合适。”
    孟回:“啊?”上面写的不是标准版吗?关键时刻她又掉链子了……
    她目光下移,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唔,好凶的样子,她艰难地憋住笑,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让他这样……出去见人吧?
    沈寂勾起唇角,将皮球踢回给她,语调中带了毫不掩饰的风流意:“是啊,怎么办呢?”
    “我下去买,”孟回坐起身,“五分钟内回来。”
    沈寂拉住她,锁回怀里,低声道:“让人送。”
    对哦,差点忘了。孟回解锁手机,跟他确认商品信息,他在数量旁边点了加1,她红着脸提交订单,写好德语备注:敲门,东西挂门把上,谢谢!
    等待的时间他们也没闲着,孟回又被亲了一遍,钢琴曲奏到曼妙处,敲门声终于响起,他坚持弹完最后的音符,才起身出门去拿。
    场子已提前热好,舞台上,主角正式登场。
    隔壁的情侣也吵完了架,以一记沉重的关门声收场,撞击出的音波渗透进这间屋里,昏黄灯光开始摇摇欲坠,恍惚间,孟回仿佛看见天花板上的星光,幻化成了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它们结成群,在伊甸园里翩翩飞舞,吸食着苹果清甜的汁液。
    有一只红色的蝴蝶,轻缓降落在她和他中间,被他温柔地分开蝶翼,以更柔软的姿态,完成了一场生命中极为重要的蜕变。
    一滴热汗滴在眉心,犹如蝴蝶扇动了下翅膀,星河倒倾,山洪爆发,潺潺溪水成了滚滚洪流。
    这场蜕变伴随着喜悦和痛苦,是不可拒绝的附赠品,因为是他,前者的成分远超后者,他们毫无保留地交付,终于真正拥有了彼此。
    第二首钢琴合奏曲余韵悠悠,孟回侧身向着落地窗外,像一尾脱水的鱼,在想尽办法地呼吸着。
    沈寂拨开贴着她皮肤的发丝,在蝴蝶骨中间轻吻,那里有一只颤动着的红色蝴蝶,它慢慢地飞入了他唇间,气流带着话音涌出:“什么时候纹的?”
    孟回被卸尽了力气,连思考都不愿意,她只想睡觉,敷衍地答他:“记不清了。”
    沈寂又问了句什么,她咕哝了声。
    他抱她进浴室,放好热水,加了点精油后,把人放进去,自己则是在花洒下淋浴。
    原本昏昏欲睡的孟回勉强找回了点精神:“想喝水。”
    沈寂裹好浴巾,出去拿了瓶常温的矿泉水,送到唇边喂她喝,还剩下几口,他仰头一饮而尽。
    孟回泡完澡,又被他抱回床上,床单被套都已经换了新的,她忽然想起来,就只是单纯地好奇:“上面有没有……”
    沈寂知道她想问什么,回想着那如同红色蝴蝶被撕裂后,将残翼印落在布料上的画面,他眼睫半敛,给了她肯定答复。
    他又用足以勾住她心魄的低沉声线说:“我也只属于你。”
    作者有话说:
    恭贺沈先生沈太太新婚快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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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学音乐, 尤其是学乐器的人,体能一般不会差,住在月见岛时, 孟回养成了环岛慢跑的习惯,生物钟定时在每天五点半唤醒她,今天是个例外, 醒来已经过了九点。
    身侧男人还在沉睡,一只手搭在她腰间, 气息轻匀地喷洒下来,彼此像两柄瓷勺相叠, 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窗帘没完全拉拢,从缝隙里透入一束光,斜斜地印在床角。
    孟回感觉像跑了场马拉松,酸软无力不说,还有点疼, 丁菱果然说得没错,尽管他已经温柔得不能再温柔, 但破茧总和疼痛如影随形。
    另一方面,心理上是满足的,尤其在经历之后, 还会有某种微妙的变化, 就像他说的那句“我也只属于你”,这个男人, 是真正地成为了她的, 落了印, 盖过章,除了爱情,他给她的还有归属感。
    此时此刻,她就在他的港湾里。
    从此以后,无需风雨兼程,再去远航。
    又躺了片刻,孟回在脑中过着细节,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条件反射地动了下,他也醒了???
    沈寂本来还睡着,被她的动作扰醒了,没睁眼,下巴轻压她肩上,嗓音微哑地问:“还好吗?”
    孟回一动不动,眼神却飘来飘去,轻咬着唇,支支吾吾,答非所问:“别……了。”
    沈寂低笑,吻她发红的耳根,同时别有用意地……:“别什么?”
    他是存了心想逗她。
    孟回险些喊出声,羞恼地捏了下他的手,被他反握住,十指相扣,她轻哼道:“明知故问。”
    静了好几个瞬间后,他还是无动于衷,她又问:“不用管吗?”
    “你觉得应该谁来管?”
    孟回怔了怔:“当然是,是谁的就谁来管。”
    “哦?”沈寂尾音微扬,“那你管吧。”
    热意霎时遍布孟回的脸,管就管,她没有带怂的,找准了关键点,实施管辖权,降妖除魔。
    十点整,孟回重获自由,她走进浴室,用洗手液洗了手,开始刷牙,没多久沈寂也进来,和她并排而立。
    两人的眼神在镜子里相会,默契一笑,浓情蜜意。
    洗漱完,沈寂把昨晚换下的床单放进盆里浸泡,手洗干净小团的血迹后,丢进洗衣机。
    孟回则是站在穿衣镜前,发现了锁骨下方,蝴蝶骨中间,以及腰后,他留下的痕迹,肌肤白皙的缘故,看得格外清晰,像失水后微枯的红玫瑰花瓣,又像一幅随心所欲的画作。
    孟回找了件能遮住吻痕的t恤,刚套上,男人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镜中,睡衣扣子解了两颗,春`光泄露。
    等他来到身后,孟回拨开他衣领,果然在肩上找到了她咬的牙印。
    好在伤口不算深,可她分明记得当时是用尽了全力的,转念一想,好像也没剩下多少力气。
    昨晚他全程都在照顾她的感受,肯定没有尽兴的,但至少两天内,孟回不想再试了。
    她和他交流想法。
    沈寂薄唇微抿,初涉陌生领域,总有东西会超出控制,当时她吃的苦头,他再清楚不过,本就打算让她好好休养,何况他也不是y念很重的人,不至于为了一己私欲让她难受。
    他这么爽快答应,孟回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使小性子胡搅蛮缠:“是不是得到后,我就对你没什么吸引力了,你这个渣男。”
    沈寂默不作声,开始从上往下解扣子,她从他的表情判断不出,他是不是要动真格,连忙按住他的手:“我开玩笑的。”
    主动献吻后,这一页就算翻篇了。
    两人都不会做饭,午餐还是点的外卖。
    午后阳光很好,清风不燥,房间里荡漾着旋律优美的钢琴曲,沈寂刚结束了个电话会议,孟回慵懒地躺在他腿上,捧着本黑色封面的书:“沈叔叔,我给你念首德语诗吧。”
    “du bist mein,,ich bin dein……”
    这是德国最早的一首情诗,中世纪时一位修女写给情人的,国风版的翻译她记不清了,只记得钱钟书先生翻译的版本。
    “难道我监`禁你?还是你霸占我?你进入我的心,关上门又扭上锁,丢掉锁上的钥匙。
    是我,也许是你,再也无法开门,永远,你被关进我的心里。”
    孟回念完原文和译文,笑眯眯地合上诗集:“礼尚往来,你也要还我一首情诗。”
    沈寂垂眸,捕捉到她视线,浓密睫毛掩映下,一双杏眼在水里濯洗过般,纤尘不染,清澈透亮,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
    风轻轻地撞开窗帘,他的瞳色在光影交织中显得越发深邃,压低了声,喊她:“孟回。”
    “嗯?”孟回竖起耳尖,静待后文。
    沈寂微侧坐着,手臂搭上沙发靠背,调整了坐姿,目光仍不离她,指腹在她颊边摩挲:“念完了。”
    什么意思?
    孟回有刹那的茫然,心念一动,忽然懂得了他的意思,她名字“孟回”就是他所说的情诗。
    比我爱你简短,从他口中说出,便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动人情话。
    他真的好会啊,还是说男人在调`情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沈寂,”孟回轻扯他衬衣袖子,莫名地感慨道,“要是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看来她是真的忘记了他,隔了十年之久,他当时还戴着口罩,准确来说,她应该是没认出他。
    沈寂笑了下,顺着她的话问:“如果早遇见,会怎样呢?”
    孟回也说不准,以她三分钟热度的心性,加上难以避免的异国恋,他们现在还会不会在一起?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才是一种幸运。
    “早遇见的话,”这个角度他睫毛好长啊,孟回抬手拨了拨,“你就不用单身这么多年了啊。”
    她眼波流转,意有所指道:“可怜的……也不用这么辛苦。”
    沈寂危险地眯了眯眼,某些深藏不露,属于男人的劣根性被激发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孟回立时坐直身体,退到安全范围,把新添了褶皱的睡裙裙摆往下抚平:“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
    “不然,”男人问得意味深长,“你希望我动哪里?”
    孟回不甘示弱,轻拍了拍她的管控区域,撂下狠话:“过两天再收拾你。”
    说完,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她停在门边,邀请他:“要下去走走吗?”
    沈寂站起身,整了整衬衫:“走吧。”
    没有夜色和灯光点缀,酒吧一条街的魅力在白天大打折扣,倒是广场挺热闹的,小孩学滑板,年轻人谈情说爱,老人们说说笑笑回忆往昔。
    入口处摆了架钢琴,孟回坐上去弹了首肖邦的《夜曲》:“沈叔叔,你会弹钢琴吗?”
    她在别墅二楼书房有看到相关书籍,但不确定是他的,还是皓皓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