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首要解……”几人围着桌子正要开会,希洛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椅子做到了屋子的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人的会议,吓得吉米根本不敢说话。
“没事,你们继续,我就看看。”希洛克轻声说,她坐在椅子上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将手肘抵在腿上,用手掌托着下巴。
“没事。”夜对吉米说。
吉米努力将视线从希洛克身上转移走,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们首要解决的就是这位薇薇安小姐的问题……”
“我不要回家!求求你们了收留我吧,我可以帮你们刷碗洗衣服什么都可以做!”薇薇安突然打断吉米的话哀求着说,那个家对她来说无异于地狱,她在塔尔塔家族中因为太过平庸和自闭而饱受欺凌和鄙视,反而在这个奇怪的凝视者组织中她似乎感受到了温暖。
“那你愿意留在这也行……”吉米心软了,突然不打算将真相告诉薇薇安。
“太好了!太好了!”薇薇安开心地说,这里对她来说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但我想还是应该把事实告诉你。”夜迟疑了一会,凝重地对薇薇安说。
“什么真相?”薇薇安疑惑地问。
“两年的仇恨逼疯了这个叫做易璐丝的丫头,我们为了替她复仇,血洗了塔尔塔家族的府邸,一个不留。”夜闭着眼睛低声说,“即使你现在想回去,那个所谓的家也不复存在了。”
薇薇安愣住了,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屋子中突然陷入了沉默。
夜本以为希洛克似乎不是那么高冷,但很显然他猜错了。此时希洛克翘着二郎腿,落落大方地端坐在椅子上,后背靠在靠背上,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之上,用带着一丝轻蔑的微笑看着众人的会议,散发出的气质就犹如一位掌控一切的女皇一般。
“呵……呵呵,没什么,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薇薇安强笑着说。
“很抱歉。”吉米由衷地说。
“哼!有什么可抱歉的!塔尔塔家族这几年来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家庭,刀下死者的血能组成一条河流!”易璐丝愤然地说。
“你过来。”希洛克向着薇薇安勾了勾手指。
薇薇安有些畏惧地看向希洛克,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您……您好……使徒大人。”薇薇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绝望。”希洛克的声音仿佛蕴含着魔力,那种魔力带着强大的气场令他人不敢反驳半分。
薇薇安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因为低着头,划过脸颊后就落在了地上。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再也没有亲人了……无论对我好的,还是对我不好的,都不复存在了……我感觉,仿佛这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人……所有人都抛弃了我……”薇薇安啜泣着说。
“还有我们。”夜轻声说。
“对,还有我们。”除了易璐丝外所有凝视者成员同情地说,他们愿意接纳这个善良的女孩。
“你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希洛克偏坐着,用手托着脸颊看着低着头的薇薇安说。
“生命的意义……”薇薇安睁开了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活着就是为了吃饭,吃饭也是为了活着……我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噗嗤——”希洛克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都是那么美的惊心动魄,她用纤细白嫩的手抚摸着薇薇安的头发,轻声说,“对于你们来说,或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创造与拼搏,亦或为了追求智慧,追寻所谓的爱。”
希洛克以一个神灵的视角,说出了自己对于世人生命部分意义的理解。
“可我只是一个笨手笨脚还不会说话的废物……有什么权利追求这些呢。”薇薇安绝望地说。
“谁不是废物呢?在我的眼中,你们这一屋子全部都是废物。”希洛克的嘴角勾起了细微的弧度,声音清冷地说。
薇薇安不明白希洛克想表达什么。
“关键是你自己,服不服输。”希洛克说完,化为一束束紫黑色的烟雾,消失了。
她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休息去了。
薇薇安愣在了原地许久许久,声音坚定地说“谢谢您,希洛克大人。我不服输。”
“很高兴你想通了,我代表凝视者诚挚邀请你的加入。”吉米走到薇薇安面前伸出一只手说。
但薇薇安并没有把她的手放上去,而是冷声说“送我离开,我要回灰地沙漠小镇。”
吉米的手停在了半空,等待着薇薇安的下文。
“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薇薇安冰冷地说。
屋子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安尼斯,送客。”吉米收回手转身说。
“我去送她吧。”夜抢先站起来说。
“嗯。”此时吉米的心情十分沉重,早就没了进行下一部分会议的心情,只能说了一句,“大家散了吧,夜,拿着这个,这是我们牧场通往外面的亚空间门魔法水晶,里面刻有两个魔法阵,一个是瞬移到山洞门口的,一个是打开通往这里大门的,加密咒语是——”
吉米用精神力将信息直接刻到了夜的大脑中。
夜点了点头,对薇薇安说“我们走吧。”
薇薇安一言不发地跟在了夜的身后。
夜激活了魔法水晶,用左手按在了身穿经过几天折腾有些破损连衣裙的薇薇安肩膀上,化为一道白光瞬移到了山洞门口,此时天已经黑了,月明星稀。
夜带着薇薇安再次化为一道白光,出现在了小镇中。
此时正值初秋,沙漠附近昼夜温差颇大,单薄破损的连衣裙不能为她抵御寒冷。
夜深深地看了一眼向着小镇中走去的薇薇安,看着她无助地抱着了自己的身体企图御寒,瞬移到她的背后将自己身上那件紫色的魔法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待薇薇安回头,却发现夜早已化为一道白光不知了去向。
薇薇安拉紧了披在她身上的魔法袍,泪水再次无声地流淌了下来——
失去了魔法袍,夜穿着魔法袍下黑色的修身长裤与笔挺的紫色衬衫回到了牧场中。
躺在自己小卧室的床上,夜熄灭了魔法灯,盯着被窗外星光微微有些照亮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
——
笃笃笃。
薇薇安敲响了自己家的门,打开门的正是那个自己眼熟的护卫。
“薇薇安小姐?”护卫的下一句话却令薇薇安心底一片冰凉,“没想到您还活着吗,还成为了一名魔法师?不对,这件魔法袍应该是男式的,听从我的忠告,您可千万不要冒充魔法师的身份去骗人。塔尔塔家族的所有人都在一夜间人间蒸发了,或许是天谴吧亦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塔尔塔家族也从此不复存在了。”
薇薇安等待着护卫的下文。
护卫指了指门上的木质牌匾戴尔森宅。
“现在这处房产已经归戴尔森男爵了,请薇薇安小姐离开吧。”护卫无情地说。
戴尔森是塔尔塔家族的管家,而男爵的爵位本应该是属于塔尔塔家族族长哥林达的。
薇薇安一言未发,转身离开了。
“啧啧,可怜的丫头。”护卫感叹了一句,关上了戴尔森豪宅的大门。
即使神奇的魔法袍帮助薇薇安抵御了寒冷,但她依旧感觉冷彻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