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回了鬼楼的魑魅却是出现在眼前,递给赵梓砚一封信,沉声道:“楼主,是房大人给你的信。”
自从赵梓砚离开益州几番辗转后,房道海再也没出现过,赵梓砚心中还有些在意他那突然转变的态度,也曾派人寻,却也杳无音信,不曾想他自己出现了。
展开信,目光扫了几行,她表情整个凝住,随即反复看了几遍,手指都微微抖了起来,傅言卿神色一变,忙握住她的手指:“怎么了,安儿?”
赵梓砚眼里悲喜交加,一时期待一时惶惑,傅言卿立刻接过她手里的信,顿时也愣住了。房道海说,温如言想见赵梓砚,温如言,赵梓砚的母妃。
赵梓砚有些惊慌失措,她求助般看着傅言卿:“卿儿……我,我该如何做,她……她当真还活着?”
“安儿,你冷静下来,莫要慌。”傅言卿蹲在她面前,柔声安抚她。她那双通透的眸子探进她眼底:“你想她么?”
赵梓砚眸子红了起来,她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傅言卿也不逼她,只是一旁温柔看着她。
赵梓砚:“我……小时候总会想她,后来当真以为她不在了,又遇到了你,便大多时候用来想你了。”她说的闷声闷气的,本来有些凝重的气氛被她后面一句话打的烟消云散,傅言卿扑哧笑了出来,有些无可奈何,她真是栽在这人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额,有点小混乱,估计快好起来当皇帝了,然后君上
第100章
见傅言卿笑,赵梓砚这才回味过来自己说的话,闷声道:“我说的是实话,你笑什么?”
傅言卿煞有介事地点头:“嗯,是实话,我晓得。”说完她也严肃起来:“你若想她,如今她能来见你,想必是还好好的,你便去见她,有我陪着你,莫要想太多,嗯?”
赵梓砚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可是眼里却还是愁绪百结,傅言卿扶着她的脸庞:“安儿,你在担心什么?”
赵梓砚欲言又止,随后才颓声道:“我想见她,当初她们都说母妃死了,我那时一直不肯相信,固执地认为她还活着,一直到了我六岁那年……慕姨也死了,我才恍然发觉,无论我如何期许,终究剩了我一个人?及至长大,每当我难受时,我便想她若还活着,我会是个如何光景,我一直盼望着她没死,可心里那个念头却明白告诉我她死了。如今我彻底放下时,她却突然真的活生生出现了,卿儿,你明白这种感觉么。记忆中,她好温柔,待我好极了。可十几年了,她都不曾见过她,我怕她是因着厌弃这个皇宫从而也厌弃着我,又怕她看到如今的我,再也没了当年的温暖。”
傅言卿亲了亲她的眉心,柔声道:“我明白,可既然你担心,何不亲口问问她,安儿,我晓得你母妃也是心头一个节,如今再如何纠结,知晓她活着,你也不可能熟视无睹。既然如此,那边去看看。如果她还是你心中那个疼你的母妃,嗯……”
她顿了顿,却是话头一转,挑眉轻笑:“我便许你再多想一些她,若她当真狠心丢下你,日后便只许想我。”
赵梓砚听得哭笑不得,随即却是故意道:“你那么霸道,我想我母妃还要你准许?”
傅言卿垂眸不语,片刻后却是看着她道:“不愿意么?”
赵梓砚只是看着她笑,随即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随着她张口说话的动作一顿一顿的动着:“我们一起去见她吧,虽说我不知晓她会如何态度,可她毕竟是这世上仅剩的血亲,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也该告诉她,好么?”
傅言卿侧头看着她,亲了亲她的唇,低低道:“好,都听你的。”
约定的地点在京城长央街东面一家小院里,位置有些偏,远离京城喧嚣繁华,安静清幽的很。院外种着一排凤尾竹,在这严冬里依旧苍翠欲滴,在冷冽寒冬中摇曳生资。傅言卿下了马车,随行护卫很快将赵梓砚的轮椅搬了过来,外面冷得紧。撩开马车窗帘,傅言卿给赵梓砚紧了紧脖子下大氅的系绳,将人抱着坐在铺了软垫的轮椅上,确保寒风不会刮到她,才对个迎上来地鬼楼弟子道:“通知你家主子,楼主来了。”
“是,楼主这边请,我让人去叫房大人。”
赵梓砚和傅言卿便在客厅等着,赵梓砚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上身笔直,眼神也时不时朝门口飘,显然还是有些特忐忑。傅言卿无声靠过去,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握在手里紧了紧,眼神格外柔和。
到底是一惯冷静地人,被傅言卿这般无声安慰,她心里总算逐渐安定下来,转头看着她,轻轻地笑。片刻后听到有些凌乱地脚步声穿了过来,在赵梓砚转头时戛然而止。
门外青石板路上一个裹着白色银纹大氅的女子正定定站在原地,她身子越瘦,裹着厚实的大氅让这份瘦弱更加明显了,房道海一脸担忧地扶着她。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赵梓砚身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可那精致的眉眼,足以让人目光停驻。她眸子通红,不消片刻便是涌出满眼的泪花,身子也有些摇晃,她嘴唇颤抖地厉害,张了又张,却一个音节都没能发出来。
赵梓砚也是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她,那尘封在时光尘埃中地记忆一点点浮现出来,那虚弱得厉害的人的模样同记忆中的重叠,十几年的时光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丝毫岁月痕迹,时光似乎遗忘了她,却又一点点带走了她的生机。心头一时间翻腾不休,陌生,熟悉,难受,激动各种各样的情绪激荡而来,赵梓砚眼睛痛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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