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杨硕,纵然一时意气,可景帝亲自出面,薛恒三万禁军步步紧逼,也知道形势不妙。他反应到是快,立刻让士兵收了兵刃,猛然跪倒在景帝面前,痛哭流涕。说是以为二殿下逼宫弑君,这才带领禁军前来勤王,可却遭遇刘昊戍卫军阻拦,如今见陛下安然,欣慰之至。
原本他此次敢率兵直接入京便是打着如意算盘,无论那方赢,他也担不了多大罪过。景帝眼神虽不对,却也忍着嘉奖一番,看他带兵离开。
景帝这次出现,让原本人心散乱的朝廷再次安定下来,只是他此刻也是油尽灯枯,回去便再次病发,太医院忙活了许久才算留了口气,可也说龙体难愈。
傅言卿回去时赵梓砚已经醒了,看到她忙过来打量她,见她安然无恙才问道:“如何了?”
“目前算是免了一场纷争,可是廖全和萧贵妃却仿佛人间蒸发了,宫里,京城都找遍了,却还是不见踪迹。”傅言卿提到这个便有些心烦。萧贵妃绝不能放过,她对赵梓砚做的事无法原谅,同样她的价值也无法估量。赵墨笺已经离开益州,如今不知在何处,想必京城的动静也瞒不了她。怕只怕,按照她对她的了解,她绝不可能罢休,她和萧拓一样,绝不是会为了大局委屈自己的。萧贵妃一旦在京城寻到庇护,对她们便也是威胁。
赵梓砚神色微冷,对着身边的魍魉道:“不必等了,萧家那些人,全部寻出来,尤其是杨硕这等人,暗中解决了,不要祸及家人便是。”这一招太过阴毒,可也是最直接的,只有这些人死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场这争斗一旦开始,便注定要用无数生命铺起来的。
而事到如今,赵梓砚再也没法避开,李赋等人知晓她腿的事,一时间也是无奈至极。帝王乃是国家最尊贵的人,代表整个大夏,那些王室宗亲,满朝文武,谁能接受他们的君王是一个无法站起来的人。可是平心而论,如今这个局面,除了赵梓砚,还能立谁?弄不好,不仅不是手足之争,这宗室间也是会起纷争。
正在几人焦头烂额时,赵梓砚却是笑了笑:“各位大人莫不是忘了,如今除了我,还有一个人同样能继承这大统,而且名正言顺!”
李赋一愣:“谁?”
“大皇兄的长子,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先君上是指不当皇帝,不会还是要当的,然后又不当?哎呀,我也不知道了。赵勋大家应该有印象吧,序里面提过的,赵梓砚没当皇帝立了他就死了。大事情还是会有的。接下还都是一些善后剧情,甜甜蜜蜜要稍等一下。
第78章
赵勋乃是大皇子的长子,今年八岁,乃是皇长孙,的确有资格。
“可是,当年沈贵妃一事传出,大皇子身份成疑,他血脉不明,小殿下身份也必然受疑,况且如今他才八岁,如何能担此重任?”御史大夫眉头紧拧,有些发愁。
傅言卿听罢却是眉眼一亮,轻轻笑了笑,李赋也是反应过来,顿时不住捋着胡须,亦是愁云尽散,不能担此大任,如今却是大大的好处。
京城此刻暂且安宁,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景帝情况一日不如一日,赵梓砚虽不愿见他,可也每日去陪他片刻,景泰二十三年八月十四,景帝崩,京城戒严。丧龙钟沉闷之声缓缓响起,鸣九下,乃为帝崩。
一时间举国同悲,全城缟素,服国丧。因后位悬空,便由太常诏三公典丧事。百官皆衣白单衣,白帻不冠。闭城门、宫门。近臣中黄门持兵,虎贲、羽林、郎中署皆严宿卫,宫府各警,北军五校绕宫屯兵,黄门令、尚书、御史、谒者昼夜行陈。
景帝灵位前,百官拜伏,哭声震天。王室宗亲也都第一次来得这么全,便是一直青灯古佛修行的赵綮涵也来了。她只是兀自跪在那里,闭目掐着佛珠,诵经,并不理会周围不知真心假意的哭声。
赵梓砚腿不好,可也是端然跪在地上,她并未哭,只是脸色很难看,一直静静看着那刻着大行皇帝的灵牌,怔愣出神。傅言卿怕她腿受不住,一直陪着她跪在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靠着她。
等到仪式完毕,百官退出去,赵梓砚等人才站起来。跪的太久对赵梓砚而言是很大的负累,傅言卿连忙起身将人抱到轮椅上。一旁赵勋和大皇妃也是跪在一旁,傅言卿转身将赵勋抱了其来,小家伙很乖,跪了这么久虽然不舒服却也一动不动。大皇妃是个很温婉的女子,见此对着傅言卿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看着赵勋一拐一拐地走到了赵梓砚身边。
这些年赵勋虽说身为皇长孙,可是因为大皇子的身份受疑,又四处云游不管,赵勋的日子并不好过。景帝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让大皇妃带着孩子住在宫中,更是难免被人欺侮,偏生大皇妃性子柔,更让人变本加厉。
赵梓砚当年未分得府邸,也是住在宫里,见他年纪小却格外懂事,对他也是疼爱得很,总护着他,给他带些小玩意儿,因此他与赵梓砚感情十分好。
他走到赵梓砚身前,打量着她,随后才闷声道:“皇姑姑,你腿怎么了,是跪地太久了吗?”
赵梓砚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不是,是生病了,所以有些没力气。”
赵勋想着自见她起,她便坐在轮椅上,有些着急:“什么病,你看太医了么,什么时候能好?”
赵梓砚看了眼傅言卿,嘴角带着笑:“看了,得好好养着,总归能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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