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拿了毯子给他该上,在一旁守着,等他睡着了之后再抱到床上去。
沈牧今晚也喝了不少,又被施亦青这一通话弄得心烦意乱,抱起施亦青的时候微微踉跄一下。
他长高了好多,完全是一个成年男人的骨架了。褪去了婴儿肥之后脸部线条逐渐硬朗,但仍然带着青少年的稚气,浓密纤长的眼睫毛被泪水打湿后下垂,看着可怜又无辜。
把施亦青放到床上后沈牧坐在床边,久违的这样打量着施亦青的脸。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也是个男人了。
但是沈牧不能,他伸手轻轻地为施亦青整理刘海,让他脸蛋可以清爽一点。
如果施亦青说要他的钱,甚至是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沈牧都会给他。
但是爱情,不行。
“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沈牧轻声说。
关上房门的时候沈牧突然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也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或者说,他连想一想都不敢,甚至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
这是沈牧第一次深夜联系助理,给她发了消息,说上周没有敲定的和德国那边的合作他决定要合作了,让助理约个会议,顺便定一下两天后飞德国的飞机。
第二天一早,施亦青醒来,发现沈牧家里没人了,手机上也没有任何沈叔叔的消息。
走到餐桌旁边才看到桌子上准备了早餐,还有一张纸条。
——阿青,公司有事我先去忙了,醒来记得吃早餐,然后回家收拾东西去学校报道。
本来大脑还晕乎着,看见纸条的瞬间立刻清醒过来,想到自己昨天晚上跟沈叔叔说了那些话。
这算是……表白吗?
以施亦青贫瘠的恋爱经历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哪个阶段,而沈叔叔明显是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也不敢给沈牧打电话,囫囵洗了个澡吃了早餐就跑了。
等他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收拾了衣服鞋子日用品,出门打车去学校。
自从施亦青可以使用手机开始,沈牧都很少用留纸条这种方式跟施亦青交流了。
今天为什么不直接发到微信上,而是留个纸条。
施亦青没有弄明白。
但是一向黏糊沈牧的施亦青竟然觉得这样很好,纸条还在他的裤兜里,不敢拿出来再看一眼。
其实细节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突然下起了雨,他们都很悲伤地看着对方,记得自己浑身酸软地蜷缩进沙发角落。
谁也没有联系谁,施亦青收拾了一个大行李箱的东西就去学校了。
想着离家里也不是很远,学校会发被褥,实在有什么需要的再回来拿就是了。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才到学校,路上堵了挺久,施亦青就在后排睡觉。
这两天学校都热闹的很,大门口一进来的广场上就是社团招新,施亦青拉着个行李箱一看就是大一新生,马上被人围住。
“同学,跆拳道社要不要来?”
“骑自行车吗小帅哥?公路车队欢迎你!”
“学弟,搞不搞刺绣?很有意思的!”
施亦青眨眨眼,恨不得阿巴阿巴两声装傻子,只能笑笑说:“不好意思啊,先不参加了,我得先去宿舍。”
“诶那同学办卡吗?”
施亦青逃一样地飞奔离开,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男生宿舍,按着记忆上三楼找自己的宿舍。
刚到三楼的时候手机响了,施亦青下意识的觉得是沈叔叔,有点紧张地拿出来看。
是班长。
“喂?班长。”
张梁那边好像也再宿舍,还能听到室友说话的声音。
“开学了吗?”
施亦青:“嗯,昨天来报到,今天才来宿舍的。”
张梁:“你妈妈怎么样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最近的生活,施亦青的暑假基本就是在医院度过的,张梁和父母吵架之后直接提前到北京去找了个暑假工,加上考上好大学的奖学金,现在成了个小富人。
一边聊一边走,快要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施亦青靠在走廊里叹口气。
“怎么了?”
施亦青:“我昨晚跟沈叔叔出去喝酒,喝多了有点晕乎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还没有说是什么话,张梁就好像知道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呢?”
施亦青:“然后我们两个就没有说话了,他今天早上去上班也没有跟我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
“去上班?你们昨晚睡一起了?”张梁问。
“不是……”施亦青后知后觉,他们俩现在是不住在一起的,赶紧解释:“是我喝醉了,家里又没有人,就去沈叔叔现在住的地方睡了一晚。”
张梁在电话那头频频点头,说:“那按你说的,昨晚聊崩了,到现在都没有说话,加起来也就十来个小时。”
“对啊!”
“我问你,你和你妈妈多久没说话了?你和我多久没说话了?你和林潋多久没说话了?”
“呃……嗯……这个……”施亦青一时没能说上话来,哽住了。
张梁小声笑了一下:“阿青,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什么话……”施亦青心虚得声音都压着。
张梁:“你不觉得你对沈叔叔的感情有点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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