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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谢意馨淡淡扫了他一眼,秦青拉了他一下,许是想起刚才的陆广清,贺冬一脸难看地退下了,虎目瞪着余沛。如果说刚才死去的陆广清最得他倚重,那眼前这位就是最得他信任的属下了。最看重的两人接连出问题,他老脸胀得通红。
    谢意馨没理会他,直接问道,“余沛,你是自己交待,还是等本王妃揭穿你?”
    余沛一脸受辱,大声道,“我对晋王晋王府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晋王妃可别冤枉我。”
    “是啊,王妃,这其中是不是您误会了什么?”
    “余沛不可能是奸细吧?”
    ......
    那些被余沛交好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你加入护卫队以来,三年里有五次重大消息泄露,泄露的地点分别在尹总门,樊家园,沙牌坊,梅家巷,毛牌楼,其中,你的嫌疑最大。”
    余沛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隐藏住了,神情悲愤地道,“王妃,你冤枉我,如果我是奸细,我根本就不用那么尽心尽力地为晋王府卖命。说句不客气的话,连贺冬统领的命都是我救的,如果我是奸细,任由他们死了不是更合理?”
    “好,我们就先来说说你救人的事。”谢意馨知道这个问题不可含糊过去,“那次你们一行七人遭遇刺杀,五人皆亡,独独你和贺冬活了下来。回来后,贺冬就提拔你为小队队长。由此可以看出,你救贺冬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获取贺冬的信任,得到更多更重要的消息。”
    “那五个死去的人,功夫不比你差,却毫无例外的全部死了,唯独你,非但你捡回了一条命,还机缘巧合地救了贺冬,随后缓兵就到了。难道你运气就这么好?”
    “不行吗?”余沛嘴硬。
    “不行,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两次三次,你自己都不信吧。”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呵呵,就算只是猜测又怎么样,你怎么不见我去怀疑张东李四,偏偏就盯着你?这就说明你有让人怀疑的地方!而我们此刻,正在清洗奸细,只要我怀疑了,就能拿下!”
    此时,突然站出来一个大汉插嘴,“真是愚蠢的妇人,晋王府被你这么一搞,迟早叫我们这些属下寒心。”
    “那么,今天这种迟迟不能增援的护卫队,不要也罢。”谢意馨毫不退让,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硬。
    此话一出,今天增援来迟的那部分护卫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们王妃说得对。”一道温和又带点虚弱的声音从谢意馨背后淡淡响起,话里尽是对她的维护。
    谢意馨猛地转过身,看到大门徜开,君南夕从门内走了出来,脸上一点血色也无,苍白得不像话。
    张问宾在他身后,板着的脸上带着不赞同的神色。
    她记得君南夕上回春蚕盅发作,治了好久才能下床,这回——谢意馨的心蓦然一紧,事情反常即为妖,君南夕他——
    君南夕由小卓子扶着在谢意馨身边坐下后,朝她笑了笑,“继续吧,我就在旁边看着,给你压阵角。”
    谢意馨点了点头,咽下了到嘴的话。
    “王爷,您出来得正好,晋王妃竟然因为她自己的猜测,就要拿属下下狱,实在是太冤枉在下了。求王爷做主啊。”余沛跪在君南夕面前喊冤。
    君南夕嘴角一勾,笑了,眼中却是冰寒一片,“怎么,在你眼中,我就是可以让你随意糊弄的人,比王妃还不如?”
    “余沛,别狡辩了。想想吧,如果王妃把你们退回去给皇上,会有什么下场。现在只是剔除奸细,心中没鬼的那些,有什么可怕的?你们都是很不错的护卫手下,如果不是奸细,我们晋王府不会放着好好的人才不用。”秦青跳出来唱白脸。
    护卫队大部分人都若有所思,余沛却不表态。
    “把他拿下!”谢意馨已经不耐烦这种口水仗了,这些人,就算证据摆在他们面前,都还想抵赖的,没必要再说。“是不是奸细,审过便知。”
    余沛似乎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严峻,当即大吼一声,冲着谢意馨而去,“你这个贱人,竟敢冤枉我,我要杀了你!”
    谢意馨早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一点也不惊慌。果然,在第一时间她的周边突然冲出四个人,直面余沛,晚一两息的时间,又冲出一道身影加入了战局。
    谢意馨与君南夕的眼睛同时眯起。
    战况自然是毫不例外地一边倒,只是很突然的,余沛挟持到一人,“放我离开,否则,我的刀剑可不留情。”说着,一个用力,一道血痕从刀身滑向刀尖。
    那人正是刚才站出来指责谢意馨的那个大汉,此刻他正破口大骂,“余沛你这个王八蛋死奸细,害死了那么多人,还想挟持老子离开?休想!”
    贺冬有些为难,众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余沛。
    唯独君南夕谢意馨两人很镇定,谢意馨冷冷地说道,“宁愿破罐子破摔,夺命杀人,也不愿意接受审讯,不是奸细又是什么?”
    “我这样还不是被你这臭娘们逼的,别废话,放我离开!”余沛恶狠狠地说。
    “你是走不了的,束手就擒吧。来人,给我上,不必顾忌!”
    “你不要他的命了?”余沛吃了一惊。
    谢意馨似笑非笑地说道,“他是你的同伙,你杀就杀呗。”
    “王爷王妃,凭什么不救我?就为我说了一句公道话?就算你们不救我,也别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来污辱我!”那大汉一脸悲愤,“为晋王府卖命这么久,就这个被舍弃的下场?哈哈哈,我算是见识到王家的薄情寡义了!”
    “别再演戏了,刚才已经有四个人上去围攻余沛了,你为何还要凑过去?没看到其他人都没动么?不要告诉我是立功心切或者什么原因,这些都是借口,因为方才你冲出去时,慢了两个拍子,显然是衡量过后的结果。你找的那些借口都是不需要衡量的,需要衡量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助他离开,或者一起逃离!”
    “为什么其他四个人没有被挟持,就偏偏是你?要知道,你的功夫可不比他弱啊。”君南夕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一沉,看向两人的目光透着不善。
    贺冬更是率先冲了上去,其他的人亦是闻风而动,很快,两人便落入下风,就在他们对视一眼想自尽的时候,被贺冬及另一个人一拳打破了下巴。
    将两人五花大绑放倒在地上,贺冬已经羞愧得说不出话来了。
    谢意馨也没理会他,继续翻阅宗卷,君南夕端了杯热茶,微笑着陪在一旁,老神在在。
    众人终于意识到晋王晋王妃这是预备大刀阔斧地整治晋王府了。
    接着,谢意馨又用了一些时间将护卫队里有蛛丝马迹的人剔除了出来,最终查出来,护卫队五十人,竟然清理出了七个奸细。
    看着地上的一串,贺冬深深自责,同时又羞愧无比。这么多内奸,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活动,而且还深得他的倚重与信任,以前的那些损失就不说了,今晚竟然差点把晋王陷入死地。随即浑身一颤,如果不是晋王妃把他们一个个都揪了出来,后果,他真的不敢想。
    此时,贺冬秦青等人对谢意馨的态度完全变了。
    其实打一知道自己主子被新任晋王妃连累到盅毒提前发作的时候,他对谢意馨是有迁怒和不喜的。现在才发现,他们王妃完全不逊色于主子。虽然对方是个女人,但光这一份看人的能力,细致敏锐的观察力,就在他们之上。
    自此后,谢意馨多了一批死忠的拥护者,这些人都是被她用自己的智慧与手段深深折服的。
    “整治完了护卫队,轮到内院了。那些收了别人的好处的,都站出来吧,主动交待的话,只没收银钱,要是让我一个个点名,丢的就是性命了,而且还有可能累及亲人。当然,如果有人主动检举,有赏!”
    “不出来?那我就点名了。”谢意馨环视一圈,心中有鬼的人被她眼睛一扫,都觉得她在看自己。
    经过谢意馨刚才的雷霆一击,心中有鬼的人都不敢抱着侥幸心理,没见晋王妃把人家祖宗八代的资料都翻出来了吗?于是,一个,两个,三个,都低着头陆续站出来了。
    看着这些有外心的奸细,各人心思皆不同。
    内外大管事心中满是羞愧,这些人都是他们仔细甄别后才放入王府中的,不料有问题的人竟然还这么多。
    而一直跟在君南夕身后的张问宾见识到谢意馨的手段之后,惊异的目光频频投向她。
    所有人之中,唯有谢意馨与君南夕是比较平静的了,特别是谢意馨,对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
    去年,几个皇子相继开府,需要大量的人手。那种时候,正是外人安插钉子的好时机,不过这些都是浅层次的,深层次的,之前都被安插好了。
    才揪出这么一些,晋王府的情况还算是好的了。别的府可能更多。
    而谢意馨今晚最大的战果莫过于把陆广清给拔除了。在这件事上,她不仅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了。还有一点,就是陆广清现在还年轻,而自己又是突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几年后的他,就算她手上有证据在手,恐怕也难逼得他那么快招认。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中,还有多少是殷慈墨的人。
    她出嫁之时,将属于谢家的力量全部归还,只带了一小部分人出来。而春景正是其中之一,他已成长为她手下的得力干将,全权负责一应事宜。这回的资料,也是他收集的。
    想必殷慈墨也一样,此次损失的人手,足够她肉痛好久的了。
    可惜谢意馨的好心情在见到君南夕无意中咳出血丝时,便消逝无终了。
    她当机立断扶起君南夕,嘴上却对两位大总管吩咐,“先把这些人关押起来,晚点我再做处理。”
    ☆、71更新更新
    “半年前,晋王和老夫说,想彻底除掉这金蚕盅。这金蚕盅去起来是所有盅毒中最难的,因为它只寄居在人体的心脏中,从不轻易移窝。从那时起,老夫就在收集材料了,此后半年多晋王一直在吃老夫调配的药。”
    “按照预计,五月份,晋王的身体会调整到最佳,而这个时候又是春蚕盅最虚弱的时候,那时正好可以前去祈山治疗。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治疗?”
    “引春蚕盅出来,需要刚采下来的新鲜的人参液,年份还不能低了。而去祈山,不仅因为祈山是产参胜地,还因为那里有一株人参即将五百年,由我师弟看守着的。咱们四月中旬出发赶过去,然后稍微休息一下,时间上刚刚好。”
    “这些我们都计划得好好的,只是今晚你们遇袭,敌人撒了一种药粉,那药粉刺激了春蚕盅。晋王的身体没有调整到最佳的状态,但是盅毒已经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了。”
    说这些话时,张问宾雪白的眉毛拧得死紧,“而且春蚕盅性烈,发作时需要天山雪莲安抚。因为晋王的病,皇宫内库里的天山雪莲都是存不住的。现在皇宫的库房空空如也,距离下一次补充,还要半个月的时间,现在我们该如何拿到雪莲来镇住这春蚕盅才是紧要的。”
    谢意馨有点发愣,天山雪莲,这样的药中极品——
    两百年份的人参,谢家倒是珍藏有两株,年份再往上的,没有了。而天山雪莲因为君南夕的关系,从来都是进入宫中的,没有流露出来过任何一株。十大世家中,估计存货不会超过三株。这还是她的猜测,也有可能一株都无。
    现在张问宾要天山雪莲,还真是让人为难了。
    谢意馨想了想,问,“天山雪莲没有,宝华玉兰可以替代吗?”
    “晋王妃你有宝华玉兰?”张问宾呼吸急促地问。
    见他这个垂诞三尺的表情,谢意馨心一松,“这宝华玉兰有用?”
    “有用有用。”张问宾的头猛点。
    “比天山雪莲还有用?”
    “对对。”张问宾希冀地看着她,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快拿出来吧,快拿出来吧。
    “没有。”谢意馨见他一脸失望透了的萎靡样,补充了一句,“现在没有。”
    “王妃还是尽力去找天山雪莲吧,老夫会用别的药抑制一下,但也拖不了多久了。”
    张问宾出去后,谢意馨原本还略显轻快的神色收了起来,秀眉微蹙,一脸凝重。
    宝华玉兰她手上没有,但她知道有一个人手上有,那个人就是殷慈墨的祖父殷宪珂。
    若想那个人拿出比天山雪莲还珍贵的宝华玉兰,筹码低了是不行的。而外面的那些人,分量显然还不够。
    “春雪,去把那只乌木盒子拿出来给我。”谢意馨道,她这回要下血本了。
    春雪一愣,她知道主子很宝贝那只乌木盒子,应该说宝贝里面的东西,不管是在谢家还是在如今的晋王府,这只盒子都被妥善地保管着。除了偶尔会打开,往里面添一些东西外,几乎都不曾示之于人。
    春雪依言而去,没一会便捧着一只长形的泛着乌光的盒子出来。
    谢意馨用秘制的钥匙打开,目光平静看着里面的东西。这些都是殷家人作奸犯科的证据。她原先是预备用三五年的时间悄悄地收集殷家的这些黑资料,然后找适当的时机,一举将他们掰倒斩草除根的。
    现在,她预备用这些和外面那些人,去换那株宝华玉兰。她手中的这些资料其实分量已经挺足的了,操作得当的话,虽不至于让他们大伤元气,但至少也能让他们伤筋动骨了。谢意馨不怕他们不从。
    谢意馨也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拿出来,必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日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掰倒他们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