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苒没把郁婕的坟立在这的事告诉他,想来钟离嫣也是不愿他人知道的,便编了个理由道:“白芜尊前几日给了我一本心法秘笈,我有些看不懂便问问青离尊,听说心法要寻个安静的地方修炼,所以我们便找了这么个地方。”
叶槐摸着下巴:“原来如此,小师妹,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师兄们都很惦念你,而且我们听说了今早的事,白芜尊门下那些弟子是不是欺负你了?待过几日那几个弟子被鞭打的伤好了些,师兄就去替你讨公道。”
裴苒忙道:“别别,师兄,姑娘家之间的打闹而已,别给闹大了,还惹得两个尊长之间生了嫌隙,此事别再提了,况且那几位师姐都领罚了,料想以后也不敢了。”
眼看钟离嫣已经走出去了好远,二人赶忙跟上,叶槐说道:“小师妹,我还听说今日一事,芊芊师妹是护着你的,你往后可得对她好点,别像以前那样见她就躲,那不是伤人心了嘛!”
裴苒点头道:“我知道了师兄,以后我定好好对芊芊师姐。”
裴苒心道:我哪敢不好好对她?万一人家一个不高兴记了仇,到时把自己和反派一起灭了咋整?
走在前头的钟离嫣听到这话,微微蹙眉,她不止一次听到裴苒说往后要如何好好对人家,偏生就没听到过一句往后要好生照顾青离尊,要好好对她,不再惹她生气如此种种。
突然,钟离嫣嫉妒起沈芊芊来。她仔细想着那个女弟子的面容,觉得与裴苒相比逊色几分,难不成是因为沈芊芊长得温文尔雅,处处透着柔情,而她长相清冷,不爱言语,莫非是平时对弟子太严厉吓着裴苒了?
她的步子走得极快,心里又想着事情,觉着没走几步便到了之淮居,她大步踏进了之淮居的门,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瞧见裴苒站在院门口犹豫着。
叶槐也回头道:“小师妹,进来呀!怎么,这走了无数次的门,只因你搬去白芜尊那,就嫌弃了?”
裴苒忙道:“不是的!”
她去看钟离嫣,发现她早已走出去好远,便也不再拘束,跟着叶槐进了院门,还不忘把兜里的香囊分给了叶槐一个:“这是白芜尊给我的香囊,说是能驱邪的,师兄你也戴上一个,免得被邪气袭体,伤了元气。”
叶槐万般感动地接了过来:“小师妹,你走了师兄们连口饱饭都没吃过。”
裴苒撇嘴:“我听说你们干饭是最积极的,落华尊的弟子都抢不过。”
叶槐:“……”
二人赶到时,那被刀灵附体的师兄盘腿坐在院子中央,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刀尖深深地扎进地里,而他双目充血,瞳孔异常放大,正死死地盯着钟离嫣。
不知自己中邪的时候是否是这样的,裴苒有点不敢想象,她蜷缩在叶槐身后,问:“师兄,他这样多久了?”
叶槐道:“约莫有半个时辰了,起初发现他的时候,他把后院养的鸡鸭都给杀光了,几个师兄弟上前去拉了拉,他就抬着刀砍人,被我们打了一顿之后,就安静地坐在这了。”
难怪这小师兄衣物破烂勉强能蔽体,鼻血流了满嘴,原来是被叶槐他们打了一顿,他此时像是感应到什么,眼睛朝裴苒这边移过来,随后死死地盯着裴苒。
裴苒全身一阵恶寒,叶槐往旁边挪了挪,把裴苒拦在身后。
“可有伤到人?”钟离嫣问。
一弟子道:“打伤了几个来劝架的弟子,现在已经抬到白芜尊那医治了,暂无大碍。”
另一弟子道:“就是可怜我们养了好久的鸡鸭,全被他乱刀砍死了,连只小鸡仔都不放过。”
裴苒从叶槐咯吱窝里看着那名弟子,发现他还在瞪着眼睛看自己,有些不解,突然,她背上被人拍了一下,惊得她立马捂住了嘴,幸好没发出声音来。
红岱一脸得逞的奸笑:“怎么吓着你了小师妹?”
裴苒白了他一眼:“下次再这样吓我,我烧了你的头发,拔了你的毛!”
红岱抱胸道:“这东西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你怎的还来凑热闹?”
裴苒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冲我来的?”
红岱一脸傲娇:“这还用说吗?你没注意从你一进来,他就盯着你看嘛!”
叶槐回过头来:“红岱,别吓她了,有这闲工夫,不如打起精神来,保护好小师妹。”
红岱道:“有青离尊在怕什么,再来十个她也能制住,对了小师妹,你皮肤这么好,是用的什么脂粉?”
叶槐:“……”
裴苒懒得理他,拽着他的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发现那名小弟子没看自己了,而是缓缓在转着脑袋,突然钟离嫣叫道:“按住他,别让他动。”
此时裴苒才注意到,他正在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转动头颅,再往后半寸,整个头就都要转到后面去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人按住,人群的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众人转身,只见一个头颅血淋淋地挂在一把长戟上,鲜红的血液还在顺着头颅往下滴。
叶槐一把捂住了裴苒的眼睛,拽着她往后退,塞给红岱:“看好小师妹,别离她半步。”
红岱平日里嘻嘻哈哈惯了,现在难免有个正经,他捂着裴苒的眼睛,嘴里喃喃道:“太血腥了太血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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