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槐道:“云苍,你说这话可有证据?白芜尊这番通情达理之人怎么会教你血口喷人这玩意儿的?”
云苍反驳道:“这关我师尊何事,你何须扯到他身上去,再说了,你看看你这师妹,进门没几天就把门内众人迷成个什么样子,若不是用了邪术,我还就真不信她这种两面三刀,擅于伪装之人能让众师兄姐们如此护着!”
叶槐怒道:“你这人,小师妹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对她有如此恶意?你倒是说来听听,小师妹何时两面三刀擅于伪装了,明明是你心胸狭隘,看谁都不如你那位芊芊师妹,不过谁人不知你心悦芊芊师妹,人家却懒得理你,何须如此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丢了男人的颜面?”
二人说了两句便又吵了起来,裴苒与童迅上去劝了两句,发现根本劝不开,就随着他们了,二人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看戏。
“哎哎哎,别吵别吵,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吵来吵去的,成何体统?”
一位青衣道人轻轻走了进来,抬手拦在他二人中间。
此人面目和善,俊逸非凡,说话间柔声和气,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意思,他往那一站,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瞬间收音,退后一步行礼道:“落华尊。”
这人正是那天从莲花池中跃出,溅了她一身泥的人,裴苒微微蹙眉,也跟着童迅行了礼,乖乖地站在一旁。
“掌门和青离还没回来?”华无歇扭头看了裴苒一眼,似乎也想起了那日炸了人家小姑娘一身泥的事,笑意盈盈道:“你便是裴苒?”
“回落华尊,是我。”裴苒低着头不再看他,不知为何,她总能感受到别人身上的那种隐藏情绪,就像现在,她看着华无歇,虽然他是笑着的,但她能感受到他皮肉之下的一种威胁感。
华无歇道:“此事我已听他人详细说明,应当不是你做的,要吸干人精血,以你这修为进度,再来几十年也难以……”
裴苒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华无歇便赶忙打圆场道:“不过!我相信是青离没找准方法,等她来了,我与她好好说说。”
裴苒道:“落华尊,这事很奇怪,只是一时好奇跟了上去,师尊对此事不知情,不知我这样牵扯进来,会不会对师尊有什么影响?”
华无歇仔细瞧着她焦急的脸,不是在担心自己被牵扯进来下场会如何,而是担心这事会给钟离嫣带来什么影响,他摸着下巴,不知为何心中一动,像是此情此景在不知几时前见过一般。
“对青离能有什么影响?”他道,“顶多是麻烦她多上点心,帮你把此事查清了而已。”
裴苒长长地吐了口气,笑了。
至此,华无歇终于是想起这副景象在哪里见过了。
二十几年前,也有一个姑娘如此护着想着钟离嫣,只是那姑娘最后死了,死得凄惨,钟离嫣为此还闭关了十年。
二人的关系究竟如何,只她二人最为明了。
几人交谈之际,萧夜玄身后跟着钟离嫣,快步走了进来,在裴苒身旁站定,二人面色阴沉,把华无歇都给吓了一跳:“你们别这么吓小弟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给说清楚,好让人家回去睡觉。”
萧夜玄道:“你们都是第一拨发现这具干尸的,除此以外,并无人进过密室,但倘若裴苒说的是真的,那凶手是怎么进了密室,杀了人,又能全身而退,没留下任何痕迹的?”
钟离嫣冷道:“裴苒是第一个进密室的,这么说来,凶手肯定就是她。”
闻言,裴苒诧异地转头看着她,似乎并没想到她会这么笃信自己就是那杀人凶手。
钟离嫣继续道:“不过尘念在里面守了百年,前几日我去看,他功力大增,哪怕是白芜也得跟他对上几个回合,裴苒这种刚入门的,能将他功力修为全吸走,只留下一具躯壳的,怕是也不太可能。”
她说话的间隙,轻飘飘地看了裴苒几眼,却又给了裴苒无比坚定的信任,她说着,眉头皱在一起,那张原本清冷的脸,看起来更冷了。
萧夜玄道:“只是裴苒所说的那条长鞭,现在不见了踪影,否则还能查出点线索。”
华无歇道:“既然如此,裴苒,你回去再睡一觉,那长鞭能找到你一次,或许还会再找你第二次,只是你修为低浅,若是出了意外……”
“我陪她睡。”钟离嫣打断他,“落华,你对兵法器最熟悉,等我抓到长鞭,你便速来将它收服。”
华无歇怔了好半晌,干咳两声道:“那是自然,青离,后山中的兵器都是邪门法器,你可得小心,近几日暑热,你身体……”
“落华。”钟离嫣叫住了他,让他闭嘴。
萧夜玄道:“那你们速回吧,我跟落华再说几句话。”
钟离嫣轻轻点头,带着一行人回了之淮居。
这几步路的距离,往日里都不见钟离嫣喘一口的,待到裴苒房中时,她惊奇地发现,钟离嫣早已是满头的大汗,她褪下长袍后,薄衫已经被汗水打湿。
“师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刚刚听落华尊说,这几日暑热,你是不是很热?”
钟离嫣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从她的柜子里拽出一床薄被来,铺到了屏风后的地上,躺了上去,不再理她。
“师尊为何不去榻上睡?”
裴苒紧追着问,钟离嫣突然一挥袖,一条黑色鎏金长鞭从袖中飞出,团团将她捆住,随后她手一挥,长鞭拖着裴苒,将裴苒重重地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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